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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方向看過來,便咧嘴一笑。
“我確實是在木盆之中被撿到的。”在謝老太爺說完,李薇竹也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原本只是想平鋪直敘說出前因後果,卻不知不覺說了許多,說起了年少時候的頑皮,說起了如何開始學醫,說起了背不到的時候挨的板子。
謝懷溯眼睛也不眨地聽著李薇竹說起過去的事情,聽著她的敘述,好像聽到了春日裡的驚雷,聽到了夏日裡的蛙聲一片,嗅到了秋日裡的菊花清香,見到了冬日裡萬木的蕭索。鮮活的生活讓他有些羨慕,眼底也露出了丁點的情緒來。
謝老太爺是認真聽著李薇竹說話的,無意之中見到了謝懷溯的眼,心中的愧疚滿溢而出。當年發生謝懷溯的事情,正值妻子沉珂纏身,而後妻子逝去,他也大病一場,顧不上二房的那些事。要不然也不至於讓謝懷溯這般。
李薇竹仍是怔怔地說著那些事,那些過去的事情,她以為已經淡忘,說出口卻發現已經是刻骨銘心,不會忘懷。不能忘懷的,還有孩童時候,對自己身世的猜測,心中篤定是父母拋棄她,不肯要她。
紅泥小爐還燃著,水汩汩地冒著泡沸騰著,從壺口溢位稀薄的霧氣很快就消散了。謝老太爺也知道了李薇竹的心結,甚至知道了去年在洛陽的時候,李薇竹也見過了生母。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李薇竹低著頭說道,只肯把烏壓壓的髮髻對著謝老太爺,手中捧著的茶水已經涼卻,胎瓷染著的是人的溫度,“我原先進京都,是想要去醫術院的,現在倒不重要了,打緊的是他的病。”
雖然已經猜測到李薇竹的選擇,親口聽到她說出的話,謝老太爺的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失落的。長長的嘆息聲擊中了李薇竹,她把頭低得更狠一些,原本總是挺直的脊樑,此時也彎了下來。
“謝家,在京都之中算是有些名聲的。”謝老太爺慢慢地說道,“你既然是一個女兒家,婚嫁之事,也好說一些。”
李薇竹搖搖頭,卻道:“早先時候,祖父替我定了漳陽的一戶人家,去年的時候,已經棄了婚約。我……”想到了沈逸風,面頰有些紅,咬著嘴唇道:“我是不指望婚嫁的。”
謝老太爺敏銳地察覺到她聲音一瞬間的輕顫,看到了一抹紅暈染了她的耳廓,想來那嬌羞定然是爬上了她的面頰,他的這個孫女兒,口中說著不指望婚嫁,心中卻有一人。李薇竹說了和沈逸風進京的事情,謝老太爺當時便察覺到了李薇竹的語氣的不穩,想到了沈逸風的俊秀,猜測到了李薇竹應當是芳心暗許。
“私定了終身?”謝老太爺忍不住問道。
李薇竹的手一抖,茶杯裡的水幾乎都要潑在她的手背上,她不願說謊,被謝老太爺一語中的了心思,不知道如何開口。
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若是旁人還好說,想到了沈逸風,謝老太爺垂眼,食指與拇指捏著眉心,聲音裡也是疲憊,“可是沈世子?”
“是。”李薇竹說道,說出口心中就鬆快不少。
謝老太爺說道:“不容易。”
“我知道的。”李薇竹抬頭看著謝老太爺,“我知他的身份,他也應下過我,而我,是不會做妾的。”
謝老太爺定定地看著李薇竹,她舉止妥帖,讓他幾乎忘了她的年歲,而她此時眼中的篤定,讓他恍然意識到她不過是堪堪及笄,想法還是太過於天真,成親的事情豈是兩情相悅便可?婚姻締結的是兩戶人家。
李薇竹似乎看出了謝老太爺的未盡之語,笑道:“若是做不到,成親與不成親,都是不打緊的。”
謝老太爺被李薇竹的話一震。
李薇竹捧著茶盞呷了一口,嫩葉在水中舒展沉浮,微苦與甘甜浸了一杯的清香,在舌尖上品味出,順著食道落入五臟六腑,這茶水是涼了,若是茶湯更熱些,味道恐怕更難讓人忘卻。“這世間的女大夫,成親之後,大都隱於幕後,只給熟人診斷或者只看婦科之類的病症,成親後,照常行醫的,寥寥無幾。我要的婚姻,除了他得敬我不得納妾外,另外便是得讓我行醫了,我這一輩子,都是要行醫的。”
說一輩子要行醫,她的眼裡亮閃閃,漫天的星光都倒映在裡面似的。
“實不相瞞,小時候陪著我的是醫術,我識字也是依靠醫書,磕磕絆絆背誦的第一本書,也是醫書。我喜歡行醫,驅除他們的苦痛,挽救他們的生命,讓他們一展歡顏。”李薇竹羞澀一笑,“做這樁事,讓我快活又充實,所以我一開始進京,也是想要去醫術院,讓醫術更精益些,才能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