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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儀琴聞到了他身上的酒與胭脂味兒,喘了兩口氣,理了理頭髮,心裡一股怨氣又湧上來了。
當初她憋著一口氣,非要嫁給丁治平,還不是看中他有出息,跟其他紈絝子弟不一樣,認為自已終有一天能妻憑夫貴,得封誥命。
可如今看來,當初的自己果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丁治平這些年一直窩在江洲,仕途上沒有半點兒寸進,如今不要說是封誥命了,他就連進階官品都難!
“你又去哪了?”
她眼神不善,丁治平一見不好,連忙便道:“那日弟妹未能為我謀得好的差事,最近我有幸得岳父大人指點,結識了吏部的黃忠義黃大人,與他去醉香樓喝酒了。”
丁治平嘴裡所說的黃大人,是尚書省下吏部的正五品郎中,這黃忠義之祖父原名黃四,後得先帝賜名為黃虎,在開國之後被封縣伯,食邑七百戶。
黃氏後人也算是爭氣,黃忠義的二叔任東都河南尹,黃家子孫之中在各地也是擔任官職。
聽到丈夫是跟黃大人出門喝酒,傅儀琴臉色好了許多。
只是聽他提起謝氏幫忙不力,不免又詛咒了兩聲。
看她不像剛剛細眉倒立的模樣,而是有恨記到了謝氏身上,丁治平鬆了口氣,狠狠的瞪了丫環一眼:“還不快去端茶。”
“到底什麼事兒,竟發了這樣大的脾氣?”
丁治平替傅儀琴順了順胸口,不由就道:“仔細急壞了身體。”
“還能有誰?還不是傅明華那小賤人!”傅儀琴冷笑了一聲,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丁治平心裡自然是知道妻子打算的。
從心底裡說,他覺得傅明華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傅儀琴從嫁進丁家的那一天起。便從未侍奉公婆,受過姑子的氣。
他倒是有些擔憂如今妻子回到孃家,得罪了傅家人,到時將他們一家趕了出去。
若是能如傅儀琴所說,使丁孟飛娶到傅明華,那自然是千好萬好,可若此事不成。到時反倒壞了傅、丁兩家情份。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他心裡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不敢說的。傅儀琴這些年積威甚深,他也是凡事懦弱慣了。不敢再提。
“哼。”傅儀琴冷笑了一聲,伸手理了理衣襟:“走著瞧,日子還久得很,待到他日讓她落進我手裡。我倒要好好教教她規矩!”
傅明華只覺得耳朵發燙,想來也是傅儀琴在詛咒她。
她摸了摸發紅的耳朵。碧籮忍不住就道:“今日的事,要不要奴婢知會付嬤嬤一聲?”
今日傅儀琴當眾為難傅明華,幾個丫頭都看在眼裡。
付嬤嬤是謝氏身邊的貼身嬤嬤,與安嬤嬤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深得謝氏信任。
碧籮的意思就是在向謝氏告狀。
只是告狀若有用便罷了,告了結果沒用。說了也是白說。
傅明華搖了搖頭:“不用了,恐怕母親正在煩心。”
一旁正為她收拾著衣裳的碧雲一聽這話。便愣了愣。
碧藍為她剝著柑橘,她拿了銀籤叉著剛剝好的橘子送進嘴中,酸得眼睛都眯了眯。
謝氏從宮中回來便‘病’了,依傅明華看,這個病恐怕是心病,不大好醫。
她笑意發冷,又叉了一瓣橘子送進嘴裡,不再說話了。
齊氏隔了兩天又來了一回,這一回則是由建元七年的狀元提起的。
“建元七年時,那杜郎君實在是文才風流無人可及,以三十二歲的年紀被皇上親點為頭名狀元。”齊氏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杜狀元被朝廷派到嶺南任職,婢妾當時倒有幸見過杜狀元一回。”
她自顧自的說著,傅明華拿了琴譜,在古箏上撥弄。
幾個丫環倒是覺得琴聲悠揚,只是齊氏聒噪未免有些惹人厭煩。
齊氏自個兒倒像是沒察覺一般,見傅明華不睬她,也說得來勁兒,還湊近了她一些:
“不過這杜漸德最出名的可不止是文才而已,大娘子可還知道其他的?”
傅明華低垂著頭去端一旁的茶杯,聽到這話,眼神便晦暗莫名,她端了茶杯,擋住了嘴角邊的猙獰,望著齊氏,眼神冰冷。
直看得齊氏渾身發寒,本能別開了臉,待心裡一定回過頭再去看她時,卻見傅明華淺淺的笑著,嘴唇雖然被茶杯擋住,但是眼睛下方卻露出兩抹臥蠶,眼中漾著溫婉的笑意,剛剛的凌厲倒像是她自己的錯覺了。
“據說這杜漸德最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