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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傅容兩家事成之後,四皇子燕信登位,若想太平,後宮與朝堂不可兼得。
也就是說,如果傅家想要權勢,宮中傅明華便不可太過得勢,勢必有名無寵,甚至為了防傅家,她可能連擁有子嗣的資格都沒有。若新帝寵她,那麼傅家便得不掌權,須韜光養晦,閉門藏拙。
要想兩者兼得,傅家便必定成為出頭鳥,最多不過富貴十數年,傅氏滿門定會化為烏有。
這樣的事兒,歷史上多得很。
可傅侯爺繞了這麼大一圈子,就是為了權勢,又如何肯放權?勢必到時犧牲的就是她!
夜色之中傅明華勾了勾嘴角,腳踏之上碧藍已經睡得熟了,發出細細的鼾聲,她真有些羨慕碧藍這樣的無憂無慮了。
她壞心眼兒的翻了個身,就聽到碧藍有些警醒的問:
“大娘子可是要起夜了?”
“沒有。”她幽幽的開口,下方的碧藍嘀咕了一聲,又睡去了。
傅侯爺拿她婚事作賭,所以傅儀琴在打她主意時,觸及了傅氏的利益,白氏才會斷然拒絕,母女二人鬧僵,才有了後來傅儀琴的自作主張,派丁孟飛出來。
恐怕謝氏今晚也是知道了傅家的打算,所以那時她的眼神才會冷得如冰一般。
至於夢中的傅儀琴歸來之後,明面上謝氏是不堪傅儀琴逼迫而上吊自盡,陷傅家於不義,可事實上傅明華懷疑,背地裡謝氏的死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她猜得沒有錯,傅侯爺確實想用她的婚事來當成與四皇子燕信合作的誠意,那麼後來‘夢中’的傅家卻提也沒提及此事,那就證明,謝氏肯定是以死破了傅侯爺設的局,使傅、容兩家想要聯手的打算落空,保全了謝、崔二氏。
傅明華無聲的彎了彎嘴角,被子下的手掌,卻悄悄握成了拳頭。
在謝氏心中,終究還是家族利益重要於她。
事到如今,傅家與容妃極有可能聯手,這些事她都能看得透,自小被謝家當成兒子一般教養,曾得大儒指點過的謝氏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可是今日謝氏明明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卻隻字不提。
心腸冷漠到對自己的性命也不屑一顧,漂亮的將傅侯爺佈下的滿盤棋打亂,使謝氏與崔氏獲利。她倒是為孃家,為四姓利益想得周到,可她有沒有想過,她再討厭傅其弦,可是自己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她沒將‘夢中’的傅明華安危算在內,謝氏甚至沒想過,她保全了謝家,傅長勝希望落空,會是如何惱羞成怒。
‘夢中’的傅明華那時不明就裡,在傅家處處受到排擠。謝家對她不聞不問,傅家又對她恨之入骨,她長到十二三歲,竟然還未曾訂下親事,最後也不知幸與不幸,嫁給了陸長硯。
‘夢中’的傅明華一直都認為謝氏是因為傅儀琴的歸來遭受排擠而死,幸虧她不知道,她若知道,得對謝氏多失望?
傅明華翻了個身,腳踏下碧藍打了個哈欠:
“大娘子睡不著?”
“只是太冷罷了。”傅明華抓緊了被子,無聲的冷笑。碧藍就要坐起來:“可要奴婢替娘子暖暖床?”
“不用了。”她只是覺得替夢中的‘她’心冷,這一年的冬天,尤其難熬。
表面傅儀琴的歸來引起了‘夢裡的她’一生的不幸,哪怕是夢中的傅明華也是這樣想的,可事實上傅儀琴的歸來,只是將這滿府的算計,提前擺到明面上罷了。
雖然拒絕了碧藍的提議,但她仍是坐了起來,伸手去摸傅明華腳下的湯婆子。
她並沒有因為天寒地凍而偷懶,哆嗦著披了襖子出去了。傅明華的院子中一天到晚都有人當值,碧藍回來時凍得嘴唇烏青的樣子,傅明華看了她一眼:
“回去睡吧,在這裡睡不踏實。”
碧藍卻不肯,最後只得在外間小榻上和衣而眠。
晚上雖然沒有睡好,可是傅明華已經習慣了,平時哪怕她睡得沉,一晚也是夢境不斷,早晨天不亮梳洗打扮好時,謝氏已經在院子中候她了。
“進了宮中,得注意規矩……”謝氏並沒有注意到女兒眼中的紅血絲,只是淡淡的叮囑:“宮裡規矩多,不得亂跑。”
傅明華早過了愛看新鮮熱鬧的年紀,謝氏的擔憂是多慮了,哪怕謝氏不叮囑,她也絕對只會牢牢跟在謝氏身邊,絕對不會亂跑失禮,惹上麻煩的。
但是哪怕謝氏多此一舉,她仍耐心的聽著,謝氏對於女兒這副安靜聆聽的模樣十分滿意,傅明華這性格並不是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