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撓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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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了學坐公交去醫院看了陳慕再自己走上一個半小時回家。
公交車晃晃悠悠越走越偏僻荒涼,陳慕不太適應這種交通工具,胃裡翻湧著臉色有些發白,怕陳舒擔心,一直忍著,到下了車換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算活了過來。
陳舒看了看他的臉色,內疚自己剛才出神太嚴重竟然沒發現陳慕的情況,正想開口詢問,就見陳慕擺手:“我沒事,趕緊回家吧。”
兩個人沿著城鄉結合部的藍色鐵皮房拐著彎的走,不一會兒陳慕就徹底迷了方向,任由陳舒拉著走到一扇看起來岌岌可危的房門前。
鏽跡斑斑的鐵門上掛著一塊鎖頭,陳舒拿出鑰匙開了門,示意陳慕進去。
過了三輩子封建社會奢侈生活的男人儘管內心深處仍記得曾經的艱苦生活,也有些小小的不能忍受。
這處房子比前面的鐵皮房要好上許多了,最起碼獨門獨院,還是磚頭牆的平房。
牆上倒豎著玻璃渣子在陽光下閃著暗光,院子中等大小,大門左手邊的角落裡整齊的碼放著一米寬小、腿高的酒瓶子還有一沓報紙之類的廢品,正對著的角落是一間十分簡陋的······茅廁?
陳慕不敢確定,他被陳舒帶到了和那件簡陋的小房子共用一面牆壁的房間,坐在凳子上量了體溫捧著杯熱水慢慢的喝,陳舒則把體溫計放好,然後出去洗衣服。
這間民房房屋走勢呈l型,正對著大門的堂屋鎖著門,陳舒也沒去開啟,大約是他們那個酒鬼老爹的房間,院子裡很乾淨,就連角落裡的廢品也是擺放的乾淨利落,更別提那間被隱藏的很好的廁所。
分析完院子裡的佈局,陳慕捧著茶杯放肆的打量自己置身的房間。牆壁上粉飾的白漆掉落的七七八八,有好幾處泛潮的牆根處發了黴在陰影裡更顯黑暗,年份已久。
房中傢俱除了一張同樣年代久遠的暗紅色雕花老床,一個顏色暗沉但做工不錯的衣櫃就只剩下他手邊的書桌了。他側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一扭頭就能看見桌上厚實的書籍和一張不甚清晰的照片,放在幾乎掉成白色的玻璃相框裡,兩個一模一樣的胖娃娃牽著手站在一起,一個笑張楊恣意,一個有些靦腆,只抿著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陳慕看的出神,完全沒發現有人進來。
直到鼻息間傳來濃重的酒味,他才反應過來,暗惱自從這個劇情開始他就放鬆了警惕,扭頭站起身,看著眼前裹著藏藍色鬍子邋遢的中年男人,對上他渾濁的眼睛,小聲的喊了聲:“爸。”
這個世界的陳爹簡直是坑兒子的一把好手,從媳婦死了之後就一蹶不振,起初只是抱著兩個菠蘿頭哭,哭自己苦命的媳婦,哭苦命的自己,但還是家裡的頂樑柱。
他上過學,人長得好又踏實肯幹,媳婦家給點助力在這個處處有生機的城市開了家傢俱公司,賺了不少錢。只是後來媳婦得病死了,兒子又被查出心臟、病,他有心要給兒子治,公司卻出了問題,傢俱滯銷,資金週轉不靈,傢俱這種東西短時間內是壞不掉,但賣不出去也是個大問題。他本以為只要自己用心經營總會熬過去,卻在一件又一件事情中發現自己不過是個無能的庸才。
各方面問題接踵而來,原材料被扣,因為砍伐樹木被罰,最後傢俱廠的大門上只剩下兩道黃色封條。
媳婦五七還沒過,家裡的白花也沒摘就被討債的人攆上門來。各色謾罵與毆打,他護著自己年幼的兒子,只覺得前途黑暗無光,但總還記得為了孩子堅持,再堅持一下總會過去的。
三年,他卻像過了三十年一樣嚐盡了社會心酸冷漠,曾經挺直的脊背被壓彎,再也看不到自信蓬勃的朝氣,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疲憊,連抱著兒子哭的心力都沒了。
好不容易把錢還的七七八八,兒子的病也耽擱了。
壓垮這個奔三男人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陳慕的病。
十萬塊錢,對於當時一窮二白的家庭來說簡直是天價。
五歲的小娃娃渾身青紫暈倒在地上,少送醫院一會兒就是要命的事。如果不是路過的人好心他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大兒子了。
沒錢醫院不願意治,男人苦口婆心哭著求著,換來的也不過是醫生的冷漠,膝蓋跪在地上求醫生的時候他那根名為尊嚴的神經就斷成了粉末。
媳婦死了,大兒子落下了病,小兒子總是窩在他哥哥懷裡默默的哭,男人看著卻無能為力,陳慕不記得的事情裡,有一件陳舒記得特別清楚。
他們五歲的冬天,那個他們一直敬仰崇拜的男人,哭著用廢舊報紙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