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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該來看看湖廣這邊的情況了,雖說貴為湖廣總督,完全可以下文叫湖南按察使魁朕先把人交出來,押到湖北省城讓自己審問,可官場老狐狸花沙納卻並沒有這麼做,耐心只是等候奏請將駱秉章暫時停職的答覆,待徹底的名正言順之後再出手。
花沙納這麼做當然也有自己的苦衷,最關鍵原因就是魁朕的牛脾氣太犟,花沙納並沒有太大把握可以逼著魁朕先交人;其次是花沙納的職權側重於軍事,沒有苦主找花沙納告狀,魁朕也沒有主動懇請花沙納出面查辦此案,花沙納無緣無故的強行接過這個案子名不正言不順,有越權嫌疑。
第三個原因也很要命,這個案子牽涉到咸豐大帝和滿清朝廷最忌諱的洋人,且鐵證如山,花沙納強行接過審案權併為駱秉章脫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火燒身,生性謹慎的花沙納不願冒這個險。
花沙納是想保住麾下能臣駱秉章,花沙納也的確是個老好人,但花沙納不是傻子,更不是聖人,不會偉大到不惜拿自己冒險去救駱秉章的地步。——畢竟,花沙納在滿清朝廷裡也有一些政敵,送把柄給政敵抓的傻事花沙納還做不出來。
花沙納很快就發現自己純粹就是過於小心,奏請將駱秉章暫時停職,用苦肉計堵滿清朝廷的嘴,誰曾想滿清朝廷竟然連苦都不想讓駱秉章吃,批覆讓駱秉章仍留原職待參,還只派了一個五品御史來查駱秉章這樣的實權巡撫。花沙納馬上就知道咸豐大帝壓根就不想弄掉駱秉章了,也忍不住露出苦笑了。
“文節說得沒錯,老夫真是越老越膽小,年紀越大越謹慎。光替駱儒齋白擔憂,全然沒想過皇上會不會捨得動駱儒齋,瞎操心。”
喃喃著自責了一番,花沙納也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安心去辦自己的兩件大事,一是作畫撫琴,練習書法,二是替滿清朝廷暗中盯緊吳超越和駱秉章這兩個漢人能臣,提防他們突然生出異心,再不為駱秉章私攜洋人一案擔憂。
又過得一段時日,奉旨查案的湖廣道御史尹耕雲從襄陽乘船趕到湖北省城,案子與花沙納本人無關,頭品大員花沙納當然沒興趣去迎接尹耕雲這麼一個小小的五品御史,倒是尹耕雲很懂規矩,下船後第一件事就是跑來總督衙門給花沙納磕頭,走過場虛心向花沙納討教如何查辦此案。
尹耕雲走過場,花沙納也走過場,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堆秉直秉公之類的官腔廢話後,花沙納連頓粗茶淡飯都懶得賞給尹耕雲,直接就端起茶杯送客,道:“尹御史,如果不介意的話,吳撫臺那邊你也應該去走一走,事關洋人,他又是通夷大才,如何查辦這個案子,你得多向他討教討教。”
“下官正有此意,制臺大人公務繁忙,下官告辭。”
很會拍馬屁的尹耕雲再次下跪磕頭,躬身告退,位高權重的花沙納當然用不著送他,打了一個呵欠就直接回到了琴室,準備撫上一曲洗去尹耕雲帶來的滿身俗氣,然而在七絃琴上沒彈得多久,門外卻又有人來報,“稟制臺大人,剛才那位尹大人又回來,說是有剛收到的上諭,十萬火急,請你再次接見。”
“煩不煩?叫他等著,老夫一會再去見他!”
雅興被打斷,脾氣極好的花沙納難得發了點火,先是攆走了通報的下人,又把尚未撫完的琴曲繼續彈完,然而受到干擾,這一曲彈得讓花沙納極不滿意,所以再次來到客房接見尹耕雲時,花沙納當然是滿身的不舒服,滿肚子的火氣。正在客房中揹著手轉圈子的尹耕雲趕緊上來磕頭時,花沙納還一揮手,很沒好氣的問道:“免了,什麼事這麼急?剛出門就又回來?”
“制臺大人,駱撫臺的案子鬧大了。”
尹耕雲的聲音中盡是焦急,一邊向花沙納呈上剛送到的公文,一邊解釋道:“朝廷剛剛用六百里加急送來給下官的上諭,命令下官暫停查案,封存一切人證物證,等皇上親自任命的欽差大臣抵達湖廣之後,再協助欽差大臣詳查此案。”
尹耕雲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沙納的火氣就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趕緊接過上諭細看時,見上面的內容與尹耕雲的介紹大同小異,混了幾十年官場的花沙納也馬上嗅到了強烈的危險味道,暗道:“出大事了,駱秉章這次怕是要倒大黴了。不過奇怪,皇上此前的態度明顯是不想動駱秉章,怎麼沒過幾天時間,皇上就又變了卦?”
在對敵情報方面花沙納不及吳超越,然而在官場情報這方面,花沙納的訊息來源渠道和效率卻又甩了吳超越幾條街,沒過得幾天時間,咸豐大帝突然變卦的真正原因、欽差大臣的姓名身份以及派系背景、甚至連同魁朕彈劾吳超越涉嫌行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