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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在平時也確實有不少把柄給別人抓,所以劉蓉想都不想就答道:“把持湖北政務,獨斷專行,架空巡撫,嫖妓窩娼,勾通洋夷,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現成罪名。還有他替吳超越掌管的錢糧帳目,也應該有問題!”
知道忤逆門生忙於軍務和洋務,民政上的事幾乎都是交給趙烈文辦理,只要是趙烈文擬就的政令公文,忤逆門生就只管簽名用印,曾國藩倒也不怕滿清朝廷派人下來調查。所以只稍一盤算,曾國藩就又問道:“富阿吉遠在京城,不可能知道趙烈文這種小人物,他出手不方便,讓誰上摺子彈劾?”
劉蓉先是提議讓湖北綠營副將鮑超當這個惡人,曾國藩卻大搖其頭,說自從楊定國被就地正法後,鮑超已是自己安插在湖北的最大棋子,讓他出面幹這種事實在太過浪費。劉蓉無奈,只能是改口說道:“那就叫湖南的官員出面彈劾,湖南官員為我們押送糧草軍需,來回都要經過武昌府城,期間知道趙烈文的惡行具表彈劾也屬正常。而且湖南官員彈劾趙烈文,可以經駱秉章之手直接送到京城,繞開吳超越免得節外生枝。”
曾國藩這才點頭同意,結果也是湊巧,最近一次給湘軍送來湖南糧草的領隊官員正好是掛著嶽州府同知官銜的湘軍將領王勳,一向都對曾國藩十分忠心,曾國藩便當即親自修書一封與王勳,授意王勳上表彈劾吳超越最得力的走狗趙烈文,還親自給趙烈文定了一個罪名——湖北第一劣幕!
收到了曾國藩的書信後,忠心聽話的王勳當然是馬上就提筆寫了一道奏章,走程式先送到了湖南巡撫駱秉章的衙門裡,請駱秉章轉奏到京城。然後也很自然的,彈劾趙烈文把持湖北巡撫衙門的這道摺子,首先是被把持湖南巡撫衙門的左宗棠看到。
做為駱秉章的參謀長,左宗棠當然早就聽說過吳超越身邊也有一個參謀長叫做趙烈文,還一眼看出王勳的彈劾是項莊舞劍,真正目標是趙烈文身後的吳超越,更立即猜出王勳的這道彈劾摺子其實是出自曾國藩的授意——不然王勳吃多了會管湖北的閒事?所以左宗棠也沒敢怠慢,馬上就把這道並不緊要的摺子送到了駱秉章的面前,請駱秉章決定是否轉傳送往京城。
“伯涵這是搞什麼名堂?吳超越是他門生,還連字都是他賜的,他怎麼還和吳超越鬥得這麼厲害,連砍吳超越臂膀的狠招都用出來了?”
和左宗棠一樣,老奸巨滑的駱秉章同樣一眼看出這道摺子的背後是曾國藩在整治學生,也頓時的大皺眉頭,抱怨道:“麻煩了,扣下這道摺子得罪曾伯涵,不扣這道摺子開罪吳慰亭,他們師生打架,把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麻煩,麻煩。”
抱怨完了,確實左右為難的駱秉章只能是向左宗棠問道:“季高,你看怎麼辦?是否出面調和一下他們師生之間的矛盾?”
“撫臺,千萬不能這麼做。”左宗棠警告道:“曾部堂指使王勳出手彈劾吳超越的得力助手,明顯是不想和吳超越公然撕破臉皮,他出面調和,等於就是把窗戶紙捅破,讓他們師生之間的矛盾直接公開化,他們兩家不但不會謝你,反倒還會一起恨你。”
“言之有理。”對左宗棠言聽計從的駱秉章大點其頭,眉頭也皺得更緊,說道:“麻煩,麻煩,這事真不好辦,真不好辦啊。”
皺眉盤算了許久後,駱秉章還是很無奈的下定決心,吩咐道:“季高,按規矩,把這道摺子交給驛站呈報京城。”
“撫臺,這是不是過了?”性格秉直的左宗棠問道:“吳超越從未開罪於你,你無緣無故的幫曾部堂整治他,這是不是……。”
“慰亭他會知道我的苦衷。”駱秉章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說道:“我如果不把這道摺子呈上去,等於就是得罪多年好友曾伯涵,還有一大堆目前至關重要的湖南將領。事情即便鬧大,慰亭也會知道我是被迫順水推舟,即便因此會對我生出一些不滿,也不會因此恨我入骨。兩害取其輕,我只能這麼做。”
嘆罷,駱秉章又低聲吩咐道:“找個和吳超越有聯絡的人,把這事秘密捅給他,讓吳慰亭先有一個準備。”
左宗棠也知道駱秉章必須要讓著在湖南影響力很大的曾國藩,即便覺得這麼做太過分,也還是無可奈何的把彈劾摺子透過驛站送到了京城,又透過通政使司轉呈進了軍機處。而此刻滿清軍機處早已是物是人非,鬥不過肅順的祁寯藻已經負氣辭官,鬼子六也因為給他死鬼老孃爭封號直接得罪了咸豐大帝,被攆出了軍機處回家面壁思過,軍機處群龍無首,一直記掛著與吳超越仇怨的軍機大臣穆蔭為了出口惡氣,便毫不客氣的把摺子呈到了咸豐大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