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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所有的糧草軍餉,也全部得由曾老師自行承擔,駱撫臺和吳撫臺可沒說過要無條件供養湘軍到死。
明知道可能不大,但曾老師還是決定試一試,派郭嵩燾帶了兩道書信返回湖北和湖南,分別遞交給吳超越和駱秉章,懇求吳超越和駱秉章再給自己承擔一些糧草軍餉,幫自己解燃眉之急。
水路交通方便,小半個月後,郭嵩燾帶著駱秉章和吳超越的答覆回到了湖口,結果雖然是光看郭嵩燾垂頭喪氣的模樣就知道沒什麼好訊息,曾老師還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道:“怎麼樣?籥門和慰亭怎麼說?”
“駱撫臺帶下官去看了湖南的藩庫,又讓下官看了巡撫衙門的收支帳單。”郭嵩燾沙啞著嗓子說道:“湖南藩庫裡,已經連一兩銀子都沒有了,每個月地方上應該送到長沙的稅銀,一大半的府縣,都在地方上就直接充抵駱撫臺之前向地方借的銀子。就算勉強能送到一些,也是還來不及入庫就已經用於償還向各大商號錢莊借的銀子。湖南巡撫衙門裡的師爺和差役,也兩個月沒發俸祿了。”
“駱撫臺還說,如果曾部堂你不想逼死他的話,就請別再向他伸手了。”郭嵩燾神情痛苦的說道:“按照朝廷的規矩,大帥你的軍隊到了江西,他就不應該再繼續承擔那十四個營的四成軍餉,應該請大帥你在江西地方上自籌。”
早就知道已經被榨乾的湖南幾乎毫無可能再榨出油水,但是親耳聽到了駱秉章的答覆後,可憐的曾老師仍然還是大失所望,只能是繼續打學生的主意,問道:“那慰亭那裡怎麼說?”
“吳撫臺答應承擔我們十個營的軍餉。”郭嵩燾稍微打起點精神。——順便提醒下,此前吳超越可是隻承擔不到六個營的軍餉。
“始終還是慰亭啊。”曾老師幾乎落淚,然後忙又問道:“那武器和糧草呢?”
郭嵩燾苦笑,答道:“吳撫臺要下官問你一句,他怎麼給你送糧食武器?湘軍主力南下江西腹地,水路不通,湖北的糧食怎麼才能送到前線?”
“走陸路。”曾老師幾乎就想脫口說出這個答案,但又強行忍住——再怎麼只會結硬寨打呆帳,曾老師也知道陸路運糧路途消耗恐怖,不要說湖北很難承擔這個消耗,就算勉強可以承擔,吳超越也無法向滿清朝廷交代——滿清朝廷絕不允許吳超越幹這樣的蠢事!
目光茫然的盤算了許久,曾老師這才又向郭嵩燾問道:“那慰亭在戰略戰術方面,可有什麼建議?”
“沒有。”郭嵩燾搖頭,“他只說他願意承擔十個營的軍餉,以及力所能及的糧草,其他的,他什麼都沒說。”
“他是知道老夫肯定不會聽,所以才不想再浪費口水了啊。”
曾老師又是一聲由衷的哀嘆,眼角還忍不住有些淚花閃爍。傷感夠了以後,曾老師這才坐到了地圖沙盤面前,研究忤逆而又君子的門生此前最後提出的建議——進兵彭澤!
從後勤補給方面考慮,進兵彭澤無疑是湘軍的最好選擇,有長江這條大動脈為依託,湖北的軍餉糧草可以透過水路源源不絕的送到前線,同時湖南方面也可以伸出援手,幫助湘軍徹底解決糧草問題——漕運斷絕,湖南的糧食大量積壓,只缺銀子不缺糧。所以湘軍只要是沿著長江進兵,就永遠不必擔心會斷糧。——這也是湘軍能夠圍困九江一年多和圍困安慶兩年的最關鍵原因。
從戰略上來看,進軍彭澤也無疑是一步妙棋,彭澤是江西的東大門,也是戰略要地安慶城的外圍屏障,拿下彭澤就可以對安慶形成直接威脅,而安慶在戰略大局上又是太平軍首都南京城的外圍屏障,湘軍如果能繼續東下又拿下安慶當然最好,馬上就可以象一把匕首一樣抵在洪秀全和楊秀清的後腰眼上。就算湘軍拿下彭澤再沒力量繼續攻打安慶,也可以逼迫太平軍從徽北和蘇南抽調主力回援安慶,圍魏救趙緩解各地清軍所面臨的壓力。
當然,進兵彭澤也是一著險棋,有很大可能會徹底激怒太平軍,導致太平軍主力的全力反擊,以雷霆萬鈞之勢把湘軍和曾老師一起砸得粉粉碎!
危險與機遇並存,窘迫的處境和光輝的前景同列,遲疑不決之下,在戰略戰術方面很少聽取別人意見的曾老師難得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與湘軍眾將及麾下幕僚商議討論進兵彭澤的計劃。然而令曾老師意想不到的是,雖說湘軍眾將和郭嵩燾、劉蓉等人倒是意見不一,贊成和反對者皆有,在湘軍中很少說話的左宗棠卻意外跳了出來,吼聲如雷的反對這個計劃!
“不能進兵彭澤!最好的進兵時機是剛打下湖口的時候,但大帥你錯過了!現在進兵彭澤,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