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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淑雲好強了一輩子,等的就是這句來自前夫和前婆婆的懺悔。
紀皖百感交集。
第二天早上,她帶著祭拜的香燭和瓜果到了墓園,林濱和他的母親已經在了,老太婆和姥姥差不多的年紀,但看上去比姥姥蒼老多了,那眼神混濁而茫然,只是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口中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
林濱的神色慘然,看著墓碑上那張瘦削的照片,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支香。
當初也曾有過柔情蜜意,當初也曾一起憧憬未來。
兩人決裂後,他曾暗自惱火,為什麼紀淑雲就這麼不能體諒,好端端地讓一個家庭破碎;而在再婚得子後,他更曾得意洋洋,可憐前妻一個人固執地帶著一個女兒生活,最後被生活的重壓所迫,患了重疾撒手人寰。
現在想起來,那時所有的憐憫和鄙夷,都反手成為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回在他的臉上。
“對不起……淑雲……是我錯了……”他涕淚交加,趴伏在地上,如果當初沒有被魔鬼所誘,他們一家三口,該是多麼幸福快樂。
林濱的母親茫然無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是個小農婦女,沒什麼見識,重男輕女的思想從一開始就根深蒂固地紮在腦海裡,逼前兒媳流產時她覺得理所應當,根本認為她是在剝奪一個女孩的生命。
然而看著眼前這個美麗自信的女孩,她忽然就明白了過來,如果那時候紀淑雲妥協,那這個女孩就會早早地消失在時間的長廊,不會再有她存在的痕跡。
是不是冥冥中的確有神佛的存在,用這麼多厄運來讓她明白從前做的錯事。
老太婆喃喃地念叨著菩薩保佑,或許,她沒有多少悔意,此時的懺悔只不過是不希望厄運再降臨到自己和兒子的頭上。
青煙嫋嫋升起,彷彿在向紀淑雲訴說著這眼前的一切。
母親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這一輩子太多的不甘,終於可以隨著這慢慢燃到盡頭的青煙消散在風裡。
她也終於不用再揹負母親的仇恨、揹負家庭破碎的重殼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此時此刻,紀皖的心緒一片寧靜。
替母親上了一炷香,和母親聊了一會兒天,紀皖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墓地,背後林濱和他母親渴望的目光,她視若無睹。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一步步踏就的,她可以做到原諒,卻沒法再以德報怨,江湖不見,是他們彼此最好的結局。
墓園裡非常寧靜,聽得到鳥鳴蟲叫的聲音,還有身後腳步聲若隱若現,卻一直執著地跟在後面,
紀皖回頭看了一眼,還好,不是賀予涵,是阿卓。
阿卓一見到她回頭,立刻尷尬地笑了笑,見她沒發火,立刻幾步就走到她身旁賠笑著說:“紀小姐你去哪裡啊?”
“回城。”紀皖淡淡地說。
“我送你。”
“我開了車的。”
“我讓人開回去。”
紀皖掃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麼就直說吧?”
阿卓撓了撓頭:“現在時間還早,紀小姐不如去醫院看看賀少?”
“我出來的時候問過醫生,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再觀察一天一夜就可以出院了,然後傷口防止發炎、不要再受劇烈震盪就好了。”一提起賀予涵,紀皖平靜的心緒頓時紊亂了起來。
昨天滿手鮮血的場景還在眼前,她一路把賀予涵送進醫院,賀予涵拽著她不肯放手,醫生又危言聳聽說了很多話,她當時有點失態,流著眼淚答應陪在賀予涵身旁。
然而等到一個晚上過去天光大亮,所有的理智都回到腦海,再看看賀予涵,後腦那裡被剃了一撮頭髮圍了紗布,ct檢查結果一切良好,腦震盪的輕微後遺症也消除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了。
她藉著去掃墓離開了醫院,臨行前嚴詞拒絕了賀予涵要陪同一起來的要求,幸好,賀予涵照做了。
現在她該做的就是趕緊回家躺在床上睡上一覺,把賀予涵拋到腦後,醒來以後,她銅牆鐵壁般的盔甲一定會回到自己身上,而不是在自動送上門去,和賀予涵糾纏不清。
“紀小姐,”阿卓磕磕絆絆地說,暗自惱恨謝寧為啥把這差事交給他,“你走了以後賀少嘔吐了兩回,躺在床上連話都不說一句,醫生說危險期還沒過,這要是有個萬一……”
“你可以找醫生,他們才是專業人士。”紀皖定下心神,目不斜視地上了車。
“紀小姐你可不能這樣啊,”阿卓惱了,“賀少是為了救你才弄成這樣的,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