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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喝下去了,乾脆利落地起身。
但許深卻拿起水杯,一口飲下,隨即將杯子遞給老闆,同樣起身道:“味道不錯,很甘甜。”
“哈哈,白水還能有什麼味道?”老闆笑了起來。
“那要看你怎麼嘗。”
話留在原地,許深已經轉身走去。
柳積川繞有深意地看了許深一眼,對老闆擺擺手,便同樣走出酒館。
“去哪?”許深站在門口隨意地左右張望:“這裡有大人物麼?”
“只有小人物。”
柳積川走出,臉上的笑容中似乎多了幾分寬慰:“跟我進入墟界,我帶你去見一個小人物。”
“哦?”
許深頗為詫異,但沒有問,時間會給予答案,有時不需要太多的提問。
二人遁入到墟界中,柳積川徑直走去,穿過酒館外的餿水桶跟髒亂的垃圾堆,渾身卻片塵不染,置身墟界,現實都是虛幻。
許深同樣緊隨其後。
穿過小鎮的建築,二人沿直線行走。
“這小鎮很荒涼。”許深沿途走下來,只看到寥寥的霧民,穿梭過不少建築,裡面卻是空蕩蕩,明顯很久沒人打掃了。
還有些房子裡面,牆壁和地板上,沾染著血跡,同樣沒人清理。
“前不久這裡遭遇過墟事件,後來荒廢了。”柳積川說道:“只剩下少數的倖存者活了下來。”
許深點點頭,跟他感受到的一樣,的確像遭受過墟侵蝕重創的模樣。
沒多久,他們來到一戶小屋前。
小屋較為破舊,裡面有一對父女正在門口。
女孩很小,四五歲的模樣,但看上去已經懂事。
父親剃著光頭,正彎腰拍打小女孩腳上的灰塵,隨後牽著小女孩向前走去。
“他叫阿煤。”
柳積川望著從眼前經過,穿過他們身體的父女,輕聲道:“陪我走走,看看他。”
許深有些疑惑,但沒有問,只是點點頭。
二人如飄蕩的幽魂般,跟隨在這父女的身後。
……
……
阿煤,今年28歲。
他沒有姓,父母早死,在他的記憶中就沒有父母的身影,也因此,他沒有像正常霧民那樣,被父母送到培訓學校,教他識別盲文,教他系導盲索的規矩。
他從小在小鎮上吃百家飯長大,偶爾遇到善良的霧民,會給他一些剩飯,偶爾收穫不好,就只能自己翻垃圾桶。
他沒有一根屬於自己的導盲索,因此雖然是霧民,卻只能四處流浪。
這也導致他常常進入到不屬於他的地盤,有時會摸索到有錢人的住宅中,被毆打出去,有時會掉落到水溝,渾身溼透。
捱過打,吃過苦。
但阿煤依然過得很糟糕。
父母留下的房子被回收了,他從小隻能住在小樹林,或是別人家的屋角。
用破爛的樹葉和枯枝,還有撿到的破爛水桶,給自己搭建一個小窩。
偶爾下雨了,小窩漏水,他就會跑到有錢人家,鑽到有錢人家的狗窩裡擠一夜。
一開始狗會叫,主人便出來將他鞭打驅趕。
後來,他想要討好狗。
於是他將撿到的一些吃的東西,分享給狗,想要用食物交個朋友。
但狗依然很兇,沒有吃他分享的東西。
直到某天,他給出去一塊黏糊糊的東西,耳邊聽到咀嚼聲,然後,狗居然不叫了。
阿煤很開心,他找到了討好狗的東西。
當晚他抱著狗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於是之後的每次下雨,他都會翻找出同樣的東西,去找狗窩裡借住一晚。
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狗友每次見到他的叫聲,都發生了變化。
沒過多久,在一次下雨中,他再次拎著東西來蹭狗窩,卻被守在狗窩前的主人給抓住了,將他狠狠地揍了一頓,手臂打斷,腿都打斷一條。
一邊打一邊罵:讓你害我的狗,讓你害我的狗!
那一刻,阿煤明白了,為什麼狗友的聲音每次發生了變化。
同時,阿煤也明白了,狗友的命比自己的命更值錢。
阿煤像條死狗一樣被仍在大街上,他舔食著傷口,想要爬回自己的小窩,但卻爬到了另一戶莊園中。
而他的命運也在那一刻改變。
他被莊園裡的主人留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