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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個心慈手軟的。真替福王謀劃還好,就怕她打的自立門戶的主意。
要說陳鳳寧有多忠於朝廷,那是騙外人的話。只陳家在在山東勢大,自覺便是天下大亂,他有法子組織族人抵抗了。他不招惹旁人,旁人也不敢隨意招惹他。自古以來謀反的,對著當地大豪強都是又拉又打。故陳鳳寧比聖上還想做那隔岸觀火的事,哪裡就想自己下場點火了。
哪知此時庭芳就道:“南昌城內一窮二白,人手儘夠,又哪裡調的出那麼多米糧來?依我說不如引了鹽商來,許他們在此地販鹽,又許他們買賣房子地,咱們一分錢不用出,反倒能掙許多糧食。諸位以為何?”
眾人都有些不慣同女人商議正事,便是有夫人厲害的,至多在正屋內夫妻兩個說一回,哪裡見過如此大方跟著男人混做一堆的?又想象東湖郡主的經歷,眾人嘴上不敢說,眼色卻打個不住。站得高看的遠,徐景昌歷經人事,眼光一掃就知道一夥子人心裡存了什麼猥瑣心思,鄙夷的看著一群抓不住要害的廢物,又把目光投向了陳鳳寧。
陳鳳寧知道是躲不過了,提及鹽商,可不就是衝著他來的?災後重建千頭萬緒,隨口指出幾十樁事來把眾人都打發了,只留下右參政顏飛白同他自己的幕僚吳俊朗。
庭芳記性極好,二十幾個人裡頭六品以上的過一遍就記著了。此前還查過南昌的資料,知道顏飛白與陳鳳寧頗有私交,只怕就是嫡系。顏飛白看著五十幾歲的模樣,身材瘦削,眼睛有神。能中舉的都是人中龍鳳,何況四十幾歲中的進士,更是氣質卓絕了。見周圍的人散的乾淨,朝徐景昌又拜了一拜:“多謝儀賓救命之恩。”
徐景昌客氣幾句,不耐煩那些虛禮,直直問陳鳳寧:“姥爺有什麼法子引的鹽商來麼?”
陳鳳寧道:“利誘即可。”心裡到底存著氣,不鹹不淡的道,“郡主擅此道,臣不敢班門弄斧。”
庭芳也不著惱,笑嘻嘻的道:“我就是個紙上談兵的,事關百姓生計,不敢馬虎,還請姥爺費神。”
屋內都是心腹,陳鳳寧也不賣關子,直直問道:“郡主打算在南昌住多久?”
庭芳微微一笑:“住到姥爺封國公那日如何?”
顏飛白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國公!皇后的孃家自是可以封國公的。雖然姓葉,貧賤夫妻,問夫君再討上一個又如何?
陳鳳寧放下茶盞,與庭芳對視:“郡主何以能打如此包票?”
庭芳斂了笑,掃了陳鳳寧一眼道:“姥爺願盡心,我自是要為謙哥哥掙個世襲罔替。姥爺不願盡心,便是幼年再厚的情誼,也是不能夠說服殿下的。”
陳鳳寧面色凝重:“當真就是為了殿下?”
庭芳登時氣鼓鼓的指著徐景昌道:“你要想混個皇親噹噹,就去說服了他!”
徐景昌笑罵一句:“談正經事呢,你又胡鬧。”嘴上如此說,卻知道就福王的那副模樣,就是周毅都疑著他。心裡還暗贊陳鳳寧忠心,到這會兒了還替李家著想,不去打那皇后親外祖的主意,怪道能養出陳氏那樣重情義的閨女。決心寫信跟福王提上一提,任何時候,忠臣難得。
顏飛白腦子轉的飛快,朝廷是指望不上的,打太子那樣死了,眾人都涼了心。明白人都知道太子為了什麼而死的決絕,回想起來就更心疼了。往下數的皇子,一個比一個靠不住。他不同陳家家大業大,何不賭上一把?正想試探兩句,那祖孫兩個的對答竟是要幫著殿下。徐景昌的出身不瞞人,他們還能為了哪個殿下?幫著皇子奪嫡篡位,在這年頭竟是最守規矩的做法了。但福王名聲著實不好。還不是女色上頭的名聲,那都是細枝末節。要緊是聽聞那位連詩書都不曾讀得,一味只知道玩鬧。他倒是可以利索站隊,就怕他們穩穩當當的,福王在京裡頭叫太子摁死了。心裡竟還信徐景昌多些,好不好手裡有糧,即刻就有兵。幫著福王還隔了幾千裡,湊不進跟前去,不若幫著徐景昌,那才是真能混個公爵噹噹呢!
心思一活動,面上就帶出笑意來,問的話卻很不客氣:“恕臣直言,敢問福王殿下可肖太.祖,救蒼生於水火之間?”就不信了,一天挑唆個百八十回,就說不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