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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忙道:“不單藥材,連大夫都是有的。昨夜有個小毛賊偷東西,叫四妹妹打傷了,大夫跟在後頭照看一二。過會兒就到。”
打傷了……陳鳳寧默了半晌,心道:不愧是趙總兵的弟子!不過有大夫,老妻便有了指望,心情登時好轉,臉上也帶了笑意,對庭芳道:“郡主且先進屋說話。”
庭芳現在身體狀況不大好,無法判斷姜夫人到底是什麼病,當真不敢靠近,只得跟著陳鳳寧進了正屋。落座後,陳鳳寧抱歉道:“衙門狹窄,少不得委屈郡主了。”
庭芳卻問:“姥爺住哪兒?”
陳鳳寧道:“我們住東廂,統共才一進的院子,實小了些,郡主莫嫌我們老人家煩。”
尊卑擺在那兒,庭芳只得作罷。居住面積狹窄,她即便選擇東廂,陳鳳寧也不敢住正屋,反倒浪費房舍。不跟至親打交道時還不覺得有什麼,遇見了長輩要朝自己磕頭的情況,真是相當尷尬。想起日後見了陳氏,得先受她的禮,簡直怎麼想怎麼彆扭。庭芳深吸一口氣,拋卻雞毛蒜皮的煩惱,先談正事,對陳鳳寧道:“我帶了些許糧食,不知江西狀況如何?”
陳鳳寧抿了抿嘴:“朝廷不曾過來賑災。”
庭芳早知道了,路上除了災民,就沒遇著過別的船,便問:“常平倉的糧食還有麼?”
陳鳳寧搖頭:“不剩多少了,郡主恕我直言,您帶了種子麼?”
庭芳道:“個人力量有限,我們能運的稻米不多。”還得留下一部分軍隊應急的口糧,十幾船東西救災,無比寒磣。頓了頓,庭芳又道,“但我們帶了些許紅薯、土豆和玉米,可做種子,以度今冬。”
陳鳳寧心頭一喜:“果真?”
庭芳點頭:“終究得補種了糧食才有指望,咱們帶的那點子,只怕撐不過兩個月。”
陳鳳寧道:“儘夠了,土豆秧苗只要長兩個月就可收穫。只如今天氣炎熱,得尋涼爽之處育苗。玉米帶了多少?才泡了水的地界兒,倒適合種那個。不拘什麼,能有東西種,大夥兒才能安心。”
“我不懂農事,”庭芳道,“物資清單隨後奉上,還請姥爺主持排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使喚。”
庭芳能來救災,當是再造之恩,陳鳳寧心中固然欣喜,然欣喜過後便冷靜下來。挺著大肚子千辛萬苦的施恩,這個恩他是否接的住?看了一眼錢良功,已出嫁的女兒,把孃家的幕僚從千里之外弄到身邊,到底想做什麼?陳鳳寧心中惴惴,他不敢小瞧庭芳。哪怕不知她的經歷,光憑昔日葉閣老最是寵她,就不可輕忽。相交半世之友,他可不信溫柔恭順能入得了老狐狸的眼。
補種雖急,卻不急在今早。陳鳳寧沉吟片刻,開門見山的問道:“郡主惦記著臣,臣感激不盡。只郡主懷著身孕還四處奔波,臣倚老賣老說一句,太孟浪了些。”
庭芳聞弦知雅意,笑道:“單是救災,犯不著我跑幾千裡。實不相瞞,我在半道兒上才知道江西受災。原是想厚顏賴到姥爺家,求姥姥幫我看孩子的。哪知道生在了船上。我年輕不懂事兒,日後還請姥姥多費心。”
陳鳳寧不疾不徐的道:“莫敢不從。”
庭芳想與陳鳳寧結盟,知道正經談判,最煩對方賣關子。有事說事,談不攏就再讓讓條件。總之一切都是可以談的,故弄玄虛絕對是犯蠢。屋中不寬,閒雜人等早退的乾淨,只餘庭芳夫妻並錢良功與陳鳳寧,是談話的好時候。庭芳便道:“此來江西,生育不過是說給外人聽。”
陳鳳寧心中一跳,來了!但只一瞬,蒼老的略顯混濁的雙眼就平靜的看向了庭芳。
庭芳微笑:“天下亂成如今的模樣,皆因主上失德,姥爺心中有數,自不消多說。最惆悵的還是沒了指望,太子並非明君。”
陳鳳寧沉著道:“郡主認為誰是明君?”你夫婿麼?
庭芳嘆了口氣:“矮子裡頭拔將軍罷了。姥爺覺得福王殿下如何?”
陳鳳寧怔了下:“福王殿下?”
庭芳無奈的道:“自家骨肉,我便直說了。至少比太子強些。”
陳鳳寧暗自的鬆了口氣,站隊他是熟練活,他不想跟著便宜外孫女發瘋,但很樂意一起混個擁立之功。誰嫌官小權勢少?如此好事,不是自家人斷落不到自己頭上。陳鳳寧捋了捋鬍子,笑道:“殿下宅心仁厚,有聖明之資。”
庭芳:“……”宅心仁厚……老官僚說話奏是臭不要臉,那熊孩子哪裡仁厚了?
不待庭芳吐槽,陳鳳寧卻忽然話鋒一轉:“如此天經地義之事,郡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