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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把你撈進碗裡是一樁,”庭芳斂了笑,正色道,“我能在會芳樓裡活下來,是因為我會武,我篤定能逃的掉。固然我遇見了你,沒有機會賣弄武藝,但是如果我們沒有相遇,那是我逃脫的唯一希望。師兄你可知道,如果我僅為弱女子,心中沒有那股勁兒,哪怕你縱橫江南,救出來的葉庭芳,也絕不會是你想見的葉庭芳。九歲的我,並不比懷.孕的我強多少。小女孩兒能做到的事,孕婦就一定能做到。我不跟你去比,我只比我自己。”
徐景昌心知庭芳心意已決,無法勸服,只得低聲道:“真想替了你。”
庭芳嘟著嘴道:“才不要。”
“為何?”
“你替了我,我就要替你,在旁邊嚇的眼淚直飆,還是我自己懷.孕好。”
徐景昌咬牙切齒的道:“你知道啊!?”
庭芳咯咯笑道:“好師兄,為難的事兒當然你做,你是男人啊!要有擔當!”
徐景昌給了庭芳一個鏰兒:“我上輩子欠你多少錢才叫我這輩子遇著你?”
氣氛陡然一鬆,庭芳道:“上輩子你定是始亂終棄,這輩子才來陪我。”
徐景昌恨恨的道:“你少得意,先前我問的,你還沒想好怎麼答呢!為何山東不去,千里迢迢去江西?你同外祖家沒有血緣,岳母疼你,是因為她親手養大的你。外祖家可沒養過你,便是疼,世人又豈肯相信?”
庭芳道:“我娘又不住海邊,那麼長的陸路,沒準兒盜匪橫行。哪裡有一路大船直入南昌穩當?再說了,太子派了人來,按常理論我們都是不敢離開東湖的。哪有明知道有賊,還門戶大開的道理?所以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太子一準兒摸不著頭腦。我必須去江西,或者說,不是江西也得是別的地方。就如你所說,一萬人太少。想要篡位的不僅只有我們,還有那麼多山林盜匪,那麼多邪.教起義。我們的對手,從來不止平郡王,而是全天下的……反賊。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要走這一條路,就要有竊國者的魄力。你無野心,否則徹底造反又何妨?”
徐景昌看著庭芳道:“你被皇家弄煩了。之前,並沒想過這條路,對吧。”
庭芳點頭:“是煩了。我本千金小姐,祖父餘蔭,一輩子都是不用操勞什麼的。你本國公世子,哪怕廢如邱蔚然,也不會缺了吃穿。咱們都算頂頂會投胎的人,到今日是什麼情況?是,我們背地裡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我們不做,會是什麼下場?沒有大姐的謀劃,我做不了郡主,你明明行君子之事,卻要被天下人恥笑。即便我做了郡主,賜封東湖,利劍立刻懸於頭頂。皇家的噁心超乎我的想象,每一次我覺得他們噁心到了極致,他們下一次還能讓我再漲個見識!你不願背叛福王,不願與之兵戎相見,否則廢了他們李家江山,不行麼?”
徐景昌沉默了許久:“殿下,於我有再造之恩。”
庭芳笑道:“我知道,我喜歡心軟的師兄。”
徐景昌看向庭芳:“這麼優柔寡斷,正常來講,比較遭人煩。”
“如果你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之人,”庭芳笑道,“便不會再要一個沉淪青樓的我。從頭到尾,你沒有猶豫過。就如你執掌殿下全部財富,也沒有想過背叛一樣。待殿下如此,待我亦如此。作為受益人,我唯有感激。”
徐景昌並不認為自己有庭芳說的那樣高潔。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抓.住了根浮木,是決計不會放手的。沒有多少人真正瞭解庭芳,如果有,根本輪不到他。比起她本人,青樓的經歷又算得了什麼?
但徐景昌不知如何表述那微妙且複雜的情緒,只好沉默。良久,徐景昌忽然問道:“四妹妹,你說殿下登基後,會變成聖上那番模樣麼?”
庭芳道:“我不知道。”權力迷人眼,誰知道福王能不能禁得起誘.惑?誰又知道將來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模樣?她們需要急流勇退麼?還是可肆意享受勝利的果實?一切都是未知。所有的奮鬥,只因如不奮鬥立刻就會被千刀萬剮。回頭一望是深淵,所以只能矇頭往前走。前世選擇做技術員,或許是高考報志願時的懵懂。但她做的很開心,哪怕轉了管理,她最引以為傲的還是技術。可是在步步驚心中,她的用的更多的是心計。所以才會珍視徐景昌的純粹。水晶一般剔透的靈魂,她想保護,而不是毀滅。
徐景昌滿心悵然:“我不想看到那一幕。所以,大概事成之後,我不會涉及朝政。你呢?閒的下來麼?”
“願意的話,總有事做。萬沒想到能封郡主,只要封爵砸實了,回報已夠豐厚。郡主之子,體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