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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請掌櫃來說話。”
客棧的掌櫃通常兼職賣情報,常被客商諮詢。聽聞徐景昌想打聽事兒,就知道橫財來了,忙不迭的進來。才進門就笑問:“徐老闆想知道什麼?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景昌半真半假的道:“內子即將臨盆,想趕回江西生育,卻是見長江漲了大水,可是上游有災?”
掌櫃一拍大.腿道:“哎喲,徐老闆是不知道。漲了好一陣了!我聽逃過來的客商說,安徽江西連下七八天大暴雨,湖北湖南亦是有災,這已是過了一波兒了,前幾天……嘖嘖,江上全是屍首!咱們松江的知府都嚇壞了,謹防有瘟,不許民眾喝生水哩。夫人是江西人?那可不大好回去。便是水退了,立刻就有瘟,夫人現在的模樣兒,頂好在松江生了再說。”
庭芳心道,等她生了黃花菜都涼了!忙問:“具體哪些地方有災,掌櫃可明白?”
掌櫃搖頭:“凡有災,總是謠言滿天飛。我也不知真假,不敢胡亂說給夫人聽。夫人倘或想知道,我使個人去問問江西的客商可好?”
徐景昌道:“那個且慢,你先替我尋個經濟,我要買座乾淨的宅子。不拘大小,要立等能住的。”
掌櫃為難道:“沿江富戶多有大船,洪水一來,帶著家小就往松江跑。如今松江四處都是買宅子的人,只怕有些貴。也是趕巧,才走了位客商,不然我們家都叫人租了去。”
徐景昌道:“你先替我尋,實在沒有再想辦法。”
掌櫃道:“行。”說著又看了眼庭芳的肚子,“徐老闆預備住幾日?”
徐景昌心道果然忌諱,便道:“總要買著宅子了再說。”
庭芳道:“何必那樣麻煩。咱們又不常住松江,買了還得賣。”
掌櫃忙道:“不差那幾個錢,還是自家住的舒服。”
庭芳在青樓貓了三年,各地風俗都聽過一些,知道掌櫃想攆人。古時生育風險太大,又伴隨著各種傳說,還有血房不吉之語。她若在此處生了,掌櫃得花大價錢請道士唸經不說,至少大半年沒法子租出去。討生活都不容易,庭芳不欲與之為難,便道:“拿我的印去知府衙門,問他家借座宅子便是。”松江知府,不貪的坐不穩這個位置。七八個別院是有的,隨便借一個暫住他們不會有什麼意見。不是她小氣,實在是此時買宅子麻煩事兒太多,接下來還有事做,哪裡有工夫去跟經濟官府磨牙。
掌櫃一驚,不知庭芳是何來歷。雖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冊封了個異性郡主,嫁於了原先定國公家的兒子。但天下姓徐的多了,掌櫃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叫人嚼舌好久的東湖郡主。能輕描淡寫的說去借知府的宅子,掌櫃即刻改了主意:“挪來挪去不大好,徐老闆不嫌棄就先住著。如今買宅子,確實不大划算。”
徐景昌道:“還是替我尋上一尋。再有,勞你擺了飯來,我們在船上好幾日都不得安生吃過東西。要精白米,配上些精緻爽口的小菜。且往酒樓裡定,你們家廚子可太一般了。”
掌櫃與徐景昌打過好幾次交道,知道他不是個挑嘴的人,吩咐的那樣細緻定是為了夫人。餘光掃過庭芳,在椅子上坐的筆直,雙手自然交疊在膝上,一看就家教良好,想來是官家女。心中有數,就退出去使人往最好的酒樓訂餐。
徐景昌才得空問庭芳:“孩子沒鬧騰吧?”
庭芳搖頭:“你先歇一會子,吃了飯往知府衙門走一遭,他必是知道些訊息的。不知我外祖是否安全,南昌城內又如何了?還得取信往東湖聯絡房二哥哥,叫調糧食過來賑災。再有趕緊收集明礬,我們去了江西,河水骯髒,先用明礬沉澱,再燒滾了才喝得。”
徐景昌擔憂道:“你的肚子……”
庭芳煩爆了:“懷.孕就是這樣不便那樣麻煩!”
徐景昌訕笑:“已是懷了……”
庭芳深吸一口氣,冷靜道:“說著難聽了點兒,如今正是我們的機會。原是想著學那邪.教,潤物細無聲的控制江西。如今洪水過後,可直接割據。只人命可憐。”
徐景昌正色道:“你是想收攏災民?”
庭芳點頭:“所以才要調糧賑災。不管咱們是何目的,天下總歸是殿下的天下,子民總歸是殿下的子民。不管從公德還是私心,災是定然要救的。不然要天子何用?”
徐景昌道:“咱們糧食有限,優先救江西?”
庭芳道:“沒法子,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徐景昌點頭:“我先寫信叫外頭行商帶去東湖。咱們暫且在松江等。你先歇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