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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雲睿一個半大的孩子,所能拿出來的只有些許零花。再不諳世事也知道嫁給他所得與他能拿出來的豈止雲泥之別?急的都快哭了。誰要娶個又黑又醜又不守婦道的寡婦啊!心中萬分委屈,家裡平素說疼他都是假的,到了想聯姻的時候,怎麼都扒拉不出能跟徐家扯上關係的。瞧著君子墨挺得寵,就要拿他填火坑,還冠冕堂皇的說什麼秀才之女門第相當。從三品的布政使之孫,就配娶個秀才的女兒?還是守了寡的?這話哄誰呢!
君子墨見顏雲睿眼裡汪了兩包淚,笑的直抖,顏家竟是這般養兒郎,不怕他無法存世麼?再看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又釋然了。父母健在的少年郎,可不是還沒到閱盡千帆的時候麼?她沒興趣跟顏家有勾當,便正色道:“才我看你是個孩子,逗你玩的。我與先夫青梅竹馬,不欲改嫁,你放心吧。”
顏雲睿聽得此話,反倒扭捏起來:“話不是這般說,雖我不想娶你,守節卻也不可強求。你一個人討生活不容易,尋個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理。”
君子墨又笑了,這孩子心眼還挺好,搖頭道:“那再說吧,我心裡還想著他呢。”
顏雲睿一臉同情:“你別太難過了。”
君子墨隨口應了,朝顏雲睿擺擺手,快步走了。回到家中,先尋庭芳彙報此事。錢良功正在一旁看前朝的農書,頭也不抬的道:“先有人探尋我家有無適齡的孩子,我孫子卻都定了親。算來算去,就落在姑娘頭上,既是他還算厚道,姑娘亦可考慮。”
君子墨不大明白,扭頭看庭芳:“怎麼就看上我了?”
庭芳笑道:“你有什麼不好?君家望族,雖敗落了,卻是被咱們害的。家世好、身體好、前程好,盯著你的人多呢,只看你樂意不樂意。”
君子墨撇嘴:“你哄我呢,我一寡婦……”
錢良功隨意的道:“雖說有些人家矯情的不要寡婦,但娶寡婦的也不少。朝廷又沒規定寡婦不得改嫁,前朝改嫁的,兒子有出息了封誥命的都有。”說畢抬頭笑道,“姑娘無需太在意,當官的人便都是如此,眼裡看的只有利弊,旁的都不大過心。顏參政正摸不著咱們的路數,扔個孫子出來算不得什麼。大不了過河拆橋,到時候尋個由頭休妻容易的很。就姑娘的性子,恕我直言,七出可是佔了好幾樣兒。”
君子墨道:“世間再無人真個因七出而休妻的。”
庭芳笑道:“不過是藉口。”
錢良功放下農書,抬頭笑道:“都怪郡主太妖孽,三成租子,虧你想的出來。顏飛白似誤解了什麼,想乘東風,亦是人之常情。事若成了,君姑娘立等就是宮裡頭說的上話的婦人,旁人只有巴結的份兒,顏家好精的算盤。”
庭芳刻意道:“我且在宮裡說不上話,王妃娘娘最不愛跳脫的婦人,我和子墨不礙眼就不錯了。”
錢良功道:“不過猜猜顏家心思。”
庭芳又強調了一句:“田產在師兄名下不過權宜之計,將來還是要行公田。先生有空同幾位說道說道,萬不可忘初心。咱們為了什麼費盡心力的?單隻為了錢財麼?單隻為了權勢麼?”
錢良功忙道:“我明白,現逮著機會就同他們說。為公亦為私。天下安康,各家各戶才穩當。就是我本地話說的不利索,君姑娘又是女眷,說話不響,少不得慢慢磨。”
庭芳道:“先生是舉人,說話比別人有分量。教化歷來難辦,故也是功績非凡,勞先生累心。有什麼短缺的只管同我說,我正是那替諸位打雜的管家婆,做的就是後勤。若能為諸位分憂,就是大善。”
君子墨在一旁默默聽著,越處的久,就越發覺庭芳的老辣。平日裡看著極親和,嬌俏時更似無憂無慮的閨中少女。一直沒機會切磋武藝,卻無法忘記她才生完孩子時面對襲擊利落的反擊。便是真不如她,亦不會差很遠,然平日裡半點瞧不出來。不似她,看著就不是溫良恭謙讓的模樣,很叫人防備。誰又知道眼前的美人兒除了軍務,大權獨攬呢?
庭芳叮囑完錢良功也沉默下來,分田看著很順利,果然只要有利益,再無人拿男女說事。武將都在觀望,原都指揮使司的人沒有信的過的,畢竟從根子上爛了的政府,是不能指望地方官保留著情懷的。趙總兵那是皇后拿來給兒子做肱股之臣自幼培養的三觀,再則直面蒙古,能深刻理解後方的重要。旁人實指望不上,朝堂上沒地位,世俗間名聲遠不如文官,無權無名,就只剩個錢了。
手指劃過都指揮使司的花名冊,這些人,得尋機會幹掉。排程指揮中心的南昌,絕不能容二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