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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戶都有水。乾淨水用水車捲起來,架了竹筒往天上過,髒水便打屋後的溝渠排出去。取水在上游,排水在下游,乾乾淨淨又方便。這樣舒服的日子,他們現在沒瞧見好還拿喬,待見識了必哭著喊著求咱們給地了。新城區留上一大.片空地,水渠備好,方方正正一塊一塊的,回頭我宰他們幾刀。”後世拆遷乃持續多年的熱門,先前是強拆,後來是釘子戶討人嫌。若是預算夠,懶的跟釘子戶磨牙,開發商們就寧可繞路,往那無人處去蓋房鋪橋。多少指著拆遷發財的人哭天搶地也是無法。胳膊擰不過大.腿,資本願漏點便宜圖省事,你要蹬鼻子上臉,有的是法子讓你後悔不迭。
幾個人又急急聚攏起來,挑燈夜戰修改圖紙。規劃圖紙都交與了布政使衙門,都指揮使的任務是帶著兵丁往江邊架機械。徐景昌設計製作水利驅動的機械,比領兵打仗還熟悉些。往工地上一站,他就能兩眼放光,比打了勝仗還興奮百倍。庭芳跟到江邊,看著那水利驅動的鋸木裝置鋸的木板又快又好,真是很難不佩服。在大同時初用水利碾磨土水泥,到之後不停做軍火研發,徐景昌的水平一日千里。如此小巧,都無需庭芳提點,泡在工地改了七八天就出來了。
庭芳笑盈盈的拉著徐景昌的手道:“可是出師了!”
徐景昌給了庭芳一個爆栗子:“這上頭你好意思自稱師父。”
霍克在一旁看的有些心驚,洋人不許出廣州,但總有膽大的偷偷摸.摸.到處跑。尤其是朝廷控制力衰微,徐景昌又開啟走私之門,好些個傳教士們都往沿海城市滾了幾遭。霍克走了許多地方,都只當燕朝還是農耕文明,便是有幾個有識之士也不足為奇,到底是文明古國,也不能全當蠻荒之地看。直到今天,他分明看到了屬於工業文明的流水線生產。
不單半自動的流水線叫霍克驚歎,連帶現在的工人都配合默契流暢。燕朝的農民很勤奮他知道,可是使起來很不順手。你再教他更有效的方法都是浪費口舌,他們全當耳邊風,答應的爽快,做起來全不是那回事。他哪知徐景昌凡事都喜歡用兵丁,因為令行禁止,沒那麼多想頭,不似農民,軸起來不管不顧油鹽不進,不定得打死多少個殺雞儆猴,才能正經上的了流水線。兵丁與工人有異曲同工之妙,看在霍克眼裡,那就是先進的象徵!
庭芳瞧見霍克的呆樣,就知他在想什麼。抿嘴一笑,將來震驚的地方多著呢!用堅船利炮轟開國門的美夢,就當只是夢一場吧。論發展速度,誰怕誰啊!
蓋房子的木頭得曬乾了才能用,徐景昌一淘銀子,就有木材商人聞風而至。江西水路交錯,運送木材最是方便。江邊一大.片被水淹的七零八落的地界兒就做了堆場。北邊是放木材的,中間一整排大型水利驅動的機械,鋸好的木頭就擱在南邊。仔細看過去,還分了大小用途。這些形狀各異的設計便是庭芳的手筆了。
古時的四合院利用率非常低,庭芳往常就煩。大冬天的非得穿過北風呼嘯的迴廊才能進陳氏屋裡請安吃飯,所以她才寧可賴在陳氏屋裡不肯走。那還是豪門富戶,擱在百姓家,一樣是四合院的模樣,卻是住了不知幾家幾口,擠擠挨挨,爭吵不休。庭芳上輩子正好趕上改革開放三十年,鄉村大變樣。山寨了她三叔公家的小洋樓,只不過改成木頭的,就設計了出來。上下兩層兩個三房一廳,廚房挨著一樓左側,廁所在右側。廁所做了個角度,避免臭氣燻人,再與主樓連上一段打通,冬天再不用出屋子去上廁所。
零件都是統一規格統一卡口,熟練的工人三天就能蓋出一棟房子,再花兩日補上瓦片就大功告成。只城內還在修整,不好動作,就在堆場練手,一連蓋了好幾棟,不時還能跟產線反饋修改意見。來往兵丁們看了直說好,一棟房子能住一大家子。獨門獨院,不似大雜院那般要跟鄰居磨牙。唯有前後院都只有三尺深,看著不夠寬敞。當然也有另一種模樣的房子,要大上一倍,價格跟著翻,老百姓不過看看罷了。
至十一月,江上開來了浩浩蕩蕩的船隊,幡上掛著個大大的徐字。徐景昌站在江邊,翹.起嘴角,最要緊的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