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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六姑娘愛吃玫瑰糕,多撿幾塊。”
庭芳道:“明日大廚房裡專管酒席,你別隻顧著點心,正經飯食備上一份,餓著的時候吃點心沒味兒。”
庭瑤哭笑不得:“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能吃。”說完壓低聲音道,“我不信五妹妹連一件多的衣裳都沒有,三嬸可真是!”太不會做人了!同樣是沒孃的庶女,看她娘把庭芳養的!橫豎都是公中養活,不過關照一二。譬如此事,便是小氣,借與庭苗穿上一日又怎麼了?做孃的連閨女沒了大衣裳都不知道,便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三叔糊塗,三嬸也好不到哪裡去,無怪三叔嫌棄她小家子氣。
胡媽媽聽見她們姐妹說小話兒不吱聲,庭芳畢竟不是陳氏生的,這些嫡嫡庶庶頂好不要當著她面說。不是損了她的顏面,就是帶歪了她的心。索性當年紀大耳背聽不見,只眯在炕上打盹兒,聽著姐兩個話題慢慢歪遠了才徹底睡了過去。
打臉的事庭瑤做不得,有人做得。老太太最仔細不過的人,聞的庭苗告病,略一尋思就知道了七八分。再使人打聽打聽,來龍去脈便一清二楚。就如庭瑤所料,老太太登時不高興了,你就是慢待庶出也別帶到臉上!嫡庶有別,卻不是嫡出為寶庶出為草!叫杜媽媽尋了件庭瑤小時候穿過的衣裳,仔細燙平整了送到三房去。
秦氏接到衣裳,臉一陣紅一陣白。偏三老爺回來瞧見就罵開了:“你臉皮可比的上城牆了,小孩兒的衣裳又不用銷金嵌玉,不過好點的料子,沒了裁一件便是,還要往老太太屋裡討!她又沒養個這麼大的閨女,討來的還不是旁人的舊衣裳!明日人人都穿新的,偏我女兒穿舊的,咱們家就窮死了不成?”
秦氏氣的半死,心道家裡窮還不是你養小老婆養的!卻半句不敢答言,也只好垂著頭稱是,心裡把庭苗左右罵了個遍,一時想起她乳.母來,這個可以罵,便痛罵道:“有氣的死人!姑娘的衣裳鞋襪都管不好,要她何用?家裡有的是紅布,偏憋著不說。姑娘年紀小不懂事,她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早回我也犯不著去借衣裳了!”又同丫頭道,“你們哪個去點點兩位姑娘的首飾,趁著還能借,早備齊了吧。省的明日清早同我說這個沒項圈兒,那個沒花兒朵兒,三房的臉都叫你們丟盡了!”
不獨庭苗,三房除了庭琇,聽到秦氏在屋裡罵人,所有的孩子的皮都緊了緊。庭松庭楓庭楊三個是男孩子,不用十分裝飾,也互相撿看了一番。庭松悄悄溜到庭苗屋裡,見她哭的兩眼紅腫,跺腳道:“祖宗,你還哭,當真給太太沒臉呢?明日叫外人瞧見了,不獨太太,連老太太都不饒你。還不把眼淚收了!”
庭苗一凜,咬著嘴唇把眼淚憋回去:“四哥哥……”
“罷罷,你快別哭了。我來是與你說,趕緊去找五姐姐借首飾,不然明日大夥兒都金燦燦的,獨你只帶花兒,招打呢!”
庭苗差點又哭出聲來,硬忍著道:“我不敢。”
庭松翻個白眼:“是借又不是要,我實話與你說,明日咱們不管誰丟臉,老太太都是要惱整個三房的。你只管去尋五姐,她是明白人。”說畢又囑咐一句,“可別說你沒有,只說你問了旁人,唔……就說想同七妹妹帶一樣的,你今年卻沒打那一款,問姐姐借,知道不?”
庭蕪年底打了一對漏雕蟲草的金鈴鐺,秦氏瞧著好看也給庭琇打了一對年年有魚的。鈴鐺乃日常動用之物,不甚華麗,想來明日庭琇並不會帶,必能借出來。只需得跟庭蕪打個招呼。庭松想的挺好,都是庶出,彼此體諒體諒。橫豎她們兩個最小,裝飾上無須過分華麗,一對金鈴鐺也使得。便使人去同庭蕪說。哪知庭蕪最近正不自在,要比不過庭瑤她認,要她叫庭芳壓了一頭卻萬萬不行。聽庭苗約她只帶一對金鈴鐺,怒道:“我又不是那破落戶兒,大喜的好日子做那窮酸樣兒!我又沒有要接濟的親戚,當我帶不起不成?”
此話明著罵庭芳舅家窮,卻直直掃到庭苗臉上。庭苗舅家不單窮,還是奴籍呢。偏是家生子,逮著空兒就朝庭苗哭。庭芳舅家再不好,說著亦是良家子,名聲上好聽百倍。何況是庭苗有求於庭蕪,卻收到如此尖刻的一番話,眼淚頓時又來了:“四哥哥……她們,她們都欺負我……嗚嗚嗚。”
庭松心頭火起,前日庭蕪就衝著大家使性子,家裡兄弟姐妹哪個不是和氣的,偏她作妖!忙又來哄妹妹:“是我的不是,我想的不周全。可別再哭了,我去尋五姐姐借。”
“你可怎麼借?”
庭松拍拍額頭:“我也是康莊大道不走,偏使你們女人家的小心眼子。直說你想帶她的金鈴鐺,偏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