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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豎起一根手指:“噓!”
百合帶著哭腔道:“全都青了,我去拿藥。”
庭芳忙拉住她:“不就是青幾塊麼?明兒就好了,什麼大事兒,別驚著娘。”
百合壓抑著哭聲道:“明兒好不了怎麼辦?”
庭芳擺擺手:“明兒好不了後兒總會好,當老大不容易哇!”
“姑娘說什麼?什麼老大?”
庭芳不理她,徑自爬進浴桶,溫暖的水瞬間包圍了全身,舒服的嘆口氣:“泡澡泡澡,百病全消。百合給我水裡滴些香露。現在天冷,連花都沒幾朵。”花瓣浴才是終極享受,至少視覺上的美.感槓槓滴。
百合不是庭芳大條的性格,不敢再勸庭芳,偷偷抹了抹眼淚,用極輕柔的力道替她洗了澡換上乾淨衣裳。待庭芳趿著鞋出去時,拉住她的手:“姑娘,聽我一句勸,日後別這樣了。你往日對七姑娘如何?她還不是信人幾句挑唆就翻臉。何苦來?”
庭芳收了笑:“百合,離間主子是什麼罪你知道麼?”
百合不敢答話。
庭芳正色道:“不管怎麼說,她是我妹妹。我是姐姐,合該讓著她。我不是客套,你給我記住了。日後再這麼小肚雞腸,我必罰你。”雞毛蒜皮的事斤斤計較,跟她鄙視的周姨娘孫姨娘之流有何區別?想要好人緣,首先就得先付出。不然光在心裡想討人喜歡,有啥用?再說了,庭蕪小丫頭彆扭是彆扭了點,可小學一年級的年紀,能用大人的標準去要求她麼?後院的女人見天兒鑽牛角尖,方才百合就歪了心思,所以很多時候真不能怪到小學生頭上。現在不懂事,長大點就懂了唄。即便二的跟庭蘭一樣,長到初中了依舊不懂事,那又如何?一輩子不懂事的人大把多,可她該做的還是要做。再說也沒虧嘛!能雙贏的事幹嘛要回避啊!
百合沉默的跟著庭芳進了陳氏的上房。陳氏依舊在吃調養的藥,皺著眉頭一口氣灌下,庭瑤忙塞了塊蜜餞到陳氏嘴裡:“新換的口味,我覺著比蜜棗好些。”
陳氏咬碎了蜜餞,濃郁的酸甜在嘴裡蔓延:“陳皮丹?確實比蜜棗壓的住苦味。”
庭芳伸手捻了顆扔到嘴裡,品了半日道:“還是不好吃。”
“你就是個吃貨,”庭瑤道,“見什麼都往嘴裡扔。”
庭芳不理她,轉臉吩咐丫頭:“把紙掛起來,我要練字。”
陳氏道:“今日就別練了吧?你打了一架不累麼?乾脆去歇著算了。”
庭芳囧,有你這麼當媽的麼?打架歸打架,她作業還沒做完。在學堂裡調皮搗蛋肯定會捱罵,把作業做好了的話,或許能逃過一劫。只得道:“頭髮沒幹,睡的頭痛。無聊的很,不練字做什麼呢?”
陳氏聽說便隨她去了。
屋裡燒的暖暖的,庭芳頂著溼漉漉的頭髮並不覺得冷。因老太太有言在先,叫罰抄論語,庭芳便用館閣體一筆一劃的寫著。葉府的孩子三歲啟蒙,到庭芳的年紀早囫圇學過四書了。所謂抄寫論語,實際上是默寫。正好省卻了翻書的功夫,寫的更快更好。
人都是相互影響的,庭芳堅持練字那麼多年,大家早習慣到點兒就做些安靜的事。陳氏吃了藥睡覺,庭瑤挨著窗戶做針線,丫頭婆子們都輕手輕腳的儘量不出聲。只偶爾小哥兒哭兩句,沒一會兒就叫奶媽子哄住了。練完字,庭芳的頭髮已乾透。打著哈欠道:“今兒我不想做針線了,去睡會兒。”
“每次提起做針線就找藉口,你但凡有寫字一半的功夫做針線,都不是今天的模樣。”庭瑤道,“看你將來怎麼見人。”
庭芳見陳氏睡著,壓低聲音道:“好姐姐,你越發囉嗦了,可是老了?”
庭瑤伸手戳了下庭芳腫著的半邊臉,果然庭芳疼的呲牙咧嘴。庭瑤道:“你好意思打表弟,你們倆就是一路人。改明兒擺個香案,正式拜把子做親兄弟吧。”
庭芳翻個白眼,她才不跟那蠢貨做兄弟。又打了個哈欠,憋的兩眼淚花:“你堆了滿炕的東西,我都不好睡。”
庭瑤道:“去東屋睡去,小八睡在炕上,你仔細別壓了他。”小八就是她們幼弟,家裡行八。如今不好叫大名,便拿排行當小名使。
庭芳在陳氏的床鋪與小八的炕之間猶豫了三秒,決定還是去同弟弟混。一身痠痛難免翻身,把陳氏弄醒就不好了。晃到東間,爬上床隨手抄了個被子就沉沉睡去。
打架是個體力活,受傷後忍痛更要花力氣,庭芳還堅持寫了兩個小時的大字,真是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了,睡的天昏地暗。屋裡更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