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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看著瞬間腫成包子的手掌面無表情。陳恭是個熊孩子,毋庸置疑。但作為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人,犯不著跟熊孩子計較。很多時候所說的宰相肚裡能撐船,並非做了宰相就有多寬容,而是一種屬於強者的傲慢。就好比走在大街上無緣無故被人撞一下,如果對方是個成年人,修養不好的就要罵句娘了。但如果是個2歲的豆丁,不是變.態的話,沒準小心肝還能被溫柔的撞擊,咧開嘴傻笑。於庭芳而言也是如此,除非真的觸動利益了,葉家的兄弟姐妹們她是要有多寬容就有多寬容,誰沒事跟孩子們計較,幼稚不幼稚啊。
但是,現在不是計較不計較的事了!毛毛蟲的種類特別多,有毒的數不勝數。陳恭在二月裡翻出條毛毛蟲來,可謂處心積慮。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今天中毒明天嗝屁的事遍地皆是。庭芳就是再寬容,面對要被“意外殺害”的情況也要動真火,何況她是傲慢而不是真寬容。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趁著眾人都愣神的功夫,用筷子夾起毛毛蟲,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箭步衝向陳恭,把被筷子夾的毛毛衝往他脖子上死死下按。登時,陳恭的慘叫響徹雲霄!
庭芳冷冷的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古人誠不我欺。”
比起庭芳,陳恭是真.孩子。脖子上如火燒般的灼痛刺激的他哇哇大哭。屋裡如同被解開了靜止鍵,瞬間變的靈活。各自的媽摟著各自的娃大哭,陳謙顧不得形象,扯著嗓子大喊:“快去請大夫!”
庭瑤也急道:“茉莉去報老太太知道,請太醫!”
胡媽媽急的冷汗直冒:“怎麼辦?怎麼辦姑娘你的手是痛還是癢?”說完恨不得摁死陳恭,就算要惡作劇也白天啊,黑燈瞎火的有傷都不得處理。
庭芳還保持著冷靜,死過一回的人心理素質就是不同。平靜的道:“又痛又癢,毛蟲刺斷在裡面了。媽媽快叫廚房升火熬膠,把刺粘出來。再打盆開水,記得要是開水,盆要乾淨,放鹽。天氣還冷,端過來差不多溫了。”
胡媽媽含.著眼淚拔腿就往廚房跑。陳謙忙問庭芳:“要緊麼?”
庭芳沉著臉,冷笑:“我又不是大夫,怎知要緊不要緊。橫豎要死咱們一塊兒死,一命抵一命,我卻不虧。”
陳氏和楊安琴哪聽得這話,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庭芳用沒受傷的右手抽.出帕子替陳氏擦淚:“娘莫哭,哭也沒用,如今看天看命了。”毛毛蟲有很多種,黑燈瞎火的看不清。看得清也沒用,她又不是學昆蟲的。要不是工作裡做過相關的科普性文章,她連被毛毛蟲蟄傷之後有什麼結果和處理方式都不知道。運氣很不好,劇痛之後開始出現奇.癢,標準的神經毒素。只希望毒素不要太狠,拔.出絨毛消炎就算了,若是有了皰疹,也就是中醫說的熱瘡,她還是用冰水泡著手,趁早吃點好的吧。
大房亂作一團,老太爺和老太太接到信兒飛奔而至。老太太積威深重,幾聲斷喝便止住了亂象。叫把兩個孩子扶到炕上坐好,點上無數蠟燭,把房內照的通明。庭芳忍著奇.癢,深呼吸幾口才找回了聲音,吩咐道:“把鏡子都搬來!”反射會加強光線,感謝義務教育小學課本。
陳恭哪有庭芳的毅力,早就伸手去撓。庭芳看見了當做沒看見,還是老太太道:“舅太太快抓著他的手,毛蟲蟄了斷斷抓不得,那刺要進了肉裡,非得爛了不可。”
楊安琴富貴小姐出身,哪懂這個?聽老太太一說,嚇的死死攥.住陳恭的手:“祖宗!千萬別抓,千萬別抓!”
不多時,廚房的人端了鹽水進來道:“四姑娘,盆子都用鹽擦乾淨的,同新的一樣,奴才們不知道放多少鹽,把鹽包帶來了。”
理論上生理鹽水沖刷即可,但因是外傷,濃一點並沒有什麼。庭芳並不答話,只問:“膠熬好了沒有?”心裡暗罵,去他.媽.的古代,連膠布都沒有!魚膠豬皮膠熬到猴年馬月去!又追問:“有石花菜麼?”
廚房的僕婦搖頭:“咱們家沒人愛吃那花膠補物,現熬著,猛火。”
庭芳只覺得手掌越來越癢,忍的全身發抖,強行分神道:“把蓋子漏氣的部分全用布條矇住。”
老太太看向楊安琴:“舅太太,你.孃家那頭有人愛吃花膠麼?若愛吃,只怕都燉著,咱們要一盅來!”
一語提醒了楊安琴,帶著哭腔道:“我亦不知,如今他們日子大不如前,恐愛吃也沒有。我打發人去問問親戚們。”
老太爺的臉比夜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見陳恭難受的在床.上打滾,就只毛毛蟲的毒性。庭芳雖然汗珠滾落,卻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