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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從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庭芳心知她誤會了,立刻乾淨利落的解釋道:“看娘說的,便是皇子殿下要買我的技術,總是要給銀子的。即使我有心白送,他又哪裡好意思白拿了?上回替他做的魔方,還賞了我一箱子綢緞呢。總值個小鳳簪了,只不能跟爹爹送與你的比。”
陳氏怔了怔,方知自己想左了。皇家人都不好相與,她生怕庭芳仗著福王如今稀罕她,就上趕著佔便宜。姑娘家佔慣了便宜,日後必沒好日子過。聽得是她要用聰明勁兒換錢倒是能接受,家裡可不就養了好些個專管出主意的師爺麼?福王殿下心思不在正道兒上,自然尋不著正經師爺,只好便宜庭芳了。遂笑道:“是娘不好,一時急了。殿下是個不耐俗物的清雅人,通不願見我們的,你速去接駕吧,省的叫人說咱們家的人張狂。”
越氏差點扶額,大嫂子你就服軟了,有你這麼養孩子的麼?
苗秦氏亦呆了,一則是陳氏也太好.性兒,二則是驚歎葉府之權勢濤濤,竟能跟皇子平輩論交?看向妹妹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真是忍不住的羨慕嫉妒恨啊!
庭芳對著陳氏香了一口,嬉皮笑臉的道:“娘還是列單子吧,老太爺說聖上都默許了福王殿下問我學數學呢。我就問他要個鳳簪做束脩,他必不小氣的。”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看到楊安琴與苗秦氏震驚的眼神,老太太只覺得臉上泛金光!九歲便能做皇子師,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長臉。故作謙虛實則炫耀的道:“我們家的四丫頭啊,心思都不在正道上。成日見玩那算學,倒是玩出了點子名堂。聖上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隨口讚了兩句,她爺爺就慣的她越發得意了。”
楊安琴早被驚習慣了,不過轉瞬就回了神。苗秦氏只覺得開了天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做陪客的康太太忙道:“看老太太說的,您說若別的我不敢插言,如今說我的學生心思不在正道上,我是不依的。”
抬轎子的來了!楊安琴立刻捧哏:“他師母有何不依?”
康太太指著楊安琴笑道:“我說實話你可別惱我。我們家的學生,琴棋書畫哪樣不好了?就比你大兒子差些罷了,比你家的小兒子可是強出不少。是也不是?”
楊安琴推了陳氏一把:“看看,看看,我說一句,她一百句等著我,再不讓你閨女受半分委屈的。哎喲喲,你們欺負人,就我沒閨女,連女弟子女侄兒都沒有,你們就跟我顯擺上了,不行,今晚我非摁著四丫頭認我做了乾孃不可!日後我也好朝人現去!”
老太太大笑:“不慌不慌,我也沒閨女,咱們倆做伴兒。”
楊安琴故意嘆了口氣:“您沒閨女,卻有七個仙女般的孫女呢,如今還搶了別人家的女孩兒坐在身邊。”說畢,掃了一眼,起身逮了庭珊與庭琇,死活拖到自己邊上,“二太太三太太,把閨女借我一日撐撐場面吧。”
說的眾人捧腹不止,都道楊安琴比說書先生還能鬧騰。
這邊在玩笑,庭芳那邊則是另一番光景。卻說當日徐寄秋被機關唬住,晚間就跟定國公夫人抱怨庭芳弄鬼,害的她丟臉。如今定國公府分了好幾派,有跟著國公混的,有對著夫人拍馬的,還有放長線釣大魚投資徐景昌的。徐寄秋才抱怨了幾句,就有人悄悄報與了徐景昌。徐景昌知道了,福王還會遠麼?不單知道了拉環水車的機關,還知道了那日比試的詳情,估摸著葉家散了場,就三步並作兩步竄過來了。直奔東院擺物件兒的屋子,在等庭芳過來的功夫,已經把齒輪都給拆了。
庭芳看到滿地狼藉,一臉血的道:“您有本事拆,您有本事裝回去啊!”
福王尷尬的笑笑:“這活兒得找徐景昌,他會。”
庭芳默默道:打那日看徐景昌喜歡機械類的書就知道他是動手能力強的工科生了。又問:“您那作坊,都是他在管吧?”
福王沒好氣的說:“你們這些人,自以為自己聰明瞭,等閒不服。我若不是皇子,險些彈壓不住他們。我偏不愛仗勢欺人,自然要扔給徐景昌去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妃母,擺.弄那些,倘或一不留神戳了手,她能哭上半個月。煩的母后幾乎拿跟我的人出氣,索性不管了。”
誰知道你妃母啥性格啊?咱不熟啊哥們!庭芳壓住翻白眼的衝動,盤腿坐在地毯上拿起零件來一個一個往回拼。
福王舔.著臉問:“都是你想的?”
庭芳正色道:“我畫的圖紙,好些不大好,還得試。有些太想當然的,木匠做不出來只得廢了。紙上談兵罷了。”
福王跟著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