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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非也,非也!倘或硬修,自然是勞民傷財的。可是一旦有災荒,災民聚集於某處時,就可組織災民修建工程。同樣是發糧食賑災,卻是災民受益,朝廷亦受益。穹頂非止穹頂,掌握了應力,亦可用於水利。災民得了糧食,乾的好的還能發點小財或是學個手藝,將來回鄉可用不說,他得了錢總要買東西吧?扯二尺布與妻子裁衣,便讓布莊賺了錢,亦叫織布的婦女賺了錢,還叫種棉之人賺了錢。布莊、織布、種棉皆有錢,她們再買金銀器、再打傢俱,如此迴圈,所得之利該如何算?”
候太太張大嘴,完全不能理解庭芳的邏輯。
其餘的誥命都紛紛搖頭:“不好,不好,君子不言利。”
庭芳大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女孩兒,不是君子。”
徐景昌:“……”流氓!
庭芳卻又正色道:“君子非不言利,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不是言利麼?君子言私利為利,然言公利呢?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了天下蒼生,便是張嘴銀子閉嘴錢,難道亦不能青史留名嗎?”
諸文官的妻子:“……”說的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孔子曰仁者愛人,若以仁出發,利自然不單為利,否則也不會罵子路不是東西了。
老太太趕緊給自家孫女撐場面,笑道:“正是這話了,諸位夫君皆是為天下操勞之人。便說戶部,為了不百姓安康,自然得斤斤計較,唯恐算的不仔細傷了百姓根基。世人都做那不言利的君子,旁的不說,戶部豈不是沒人了?兵部也要動糧草,更沒人了。”
女人多了就歪樓,好好的比數學,愣是扯到君子上頭。庭芳不是來做君子的,她得奠定科學家的名頭,趕緊把話題扭回來:“不過是算一回題,咱們又沒人住石頭屋子,便是能蓋也不想蓋。咱們不是比算學麼?”全石頭屋子在國人的概念裡是給死人住的,活人就別摻和了。
庭芳的話太超綱,誥命們持續懵逼,嚴春芳之母江淑人直撲重點:“徐世子可會算?”
徐景昌搖頭:“只怕天下都沒幾個人會算。”
江淑人又問庭芳:“你會算?”
庭芳道:“自然,出個我也不會的題目才沒意思呢。不說那遠的,方才姐妹們玩的那個拉環水車,都沒幾個人會算。不信只管畫了外頭的樣子,懸賞叫人做去。”庭芳想了想又道,“那個,並非玩物喪志,真個理解了,可以利用水流舂米榨油,亦可以孩童之力駛動水車,用以灌溉。如此,便是婦人都不懼挑水種田啦。”
老太太騰的站起:“你說的當真?”
庭芳道:“理論可行,但我沒試過。天下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有一條,不同的用途都要慢慢試過,一點一點的改,再沒有拿到手裡便能用的。就好比炒菜,都知道要放油鹽,可有些人做的好吃,有些人做的不好吃。我如今不過是紙上談兵耳,若要做將軍,還得有兵可練才成。”自然科學在古代沒有吸引力,先研發實用的技術倒是很不錯的路子。黃道婆可就名垂千古了,想要做開山鼻祖,得有足夠的權威才行。
徐景昌肅然道:“此言若當真,須得上稟聖上才是。”
庭芳嘟著嘴道:“都說了我才紙上談兵,不眼見為實,你們也不信。”
“那卻容易,”徐景昌道,“旁的不好說,水車你造一個試試?”
庭芳嫣然一笑:“哪有使喚女孩兒幹活的?大師兄你自己想便是了。”
徐景昌頓了頓,嘆了口氣:“也是,你不是男孩兒,便是真個做出來了,不過徒增話柄罷了。”他迫切需要一鳴驚人,父親定國公在繼母長達十幾年的枕邊風下十分不待見他,他的世子之位全憑跟福王交好,而福王又是太子的人。然而沒有聖上的青眼,定國公有無數種法子廢了他。並非只能求祖蔭的庸人,可原該是他的東西,沒道理拱手讓人。可世間沒有逼著女子拋頭露面的道理,庭芳本就被流言所擾,再招惹她實在不該。想了一回,索性坦坦蕩蕩的對眾誥命一揖到底,“叫夫人們見笑,算學一途晚輩才疏學淺,實不如四姑娘。晚輩認輸,心服口服。”
贏便是贏,輸便是輸,才華不如人,風度不能丟。眾誥命被庭芳唬的一愣一愣的,都不好意思怪徐景昌不爭氣。鎮國公夫人對老太太笑道:“她竟不是說大話,今兒我算開了眼界,沒白來。往後啊,只怕要常來看熱鬧,老太太千萬別嫌我。”徐家世子很有禮呀,不知自家女兒同他能不能合得來?
老太太道:“請都請不來,哪裡敢嫌?說到底都是些遊戲,”說畢指著庭芳道,“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