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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道:“去吧,兄弟們問起你宮闈密事,不要亂說。”
庭芳心裡有數,看著天色大亮,又忙忙的去了學堂。一進門,果然被大夥兒圍住,紛紛問詢宮中景色。庭芳撿不要緊的說了,皇后的景況一字沒提,只細說宮中屋子長什麼樣,斗拱飛簷如何華美、雕樑畫棟如何精緻。上課的時候稍停了一會兒,下了課依舊嘰嘰喳喳追問不停。直到有人來報魏強到了,庭芳才得以解脫。
庭芳沒見過魏強。不管是正兒八經的舅舅,還是依照禮法不能叫舅舅的親舅舅,庭芳都沒見過。舅母倒是見的多,不稀罕了。魏強自然不算親戚,又不是奴才,更說不上是外男,就當是夥計吧。小姐見也見得,血緣擺在那兒呢。只不宜與陳氏照面,便只有庭芳帶著丫頭去見。
頭一回見魏強,兩下里都有些尷尬。庭芳不能跟舅舅見禮,魏強則是對妹妹心中有愧,一碰頭就冷場了。庭芳趁機觀察魏強的長相,並沒有想象中的風姿。人很瘦,是個駝背。五官更是談不上精緻,全都是生活磨礪出的皺紋。為人稍稍有些木訥,耷.拉著腦袋,與他手中鮮亮的活計完全無法聯絡。
觀察了一陣,庭芳決定率先開口,笑道:“頭一回見,不大認識,您別見笑。”
魏強有些慌亂,用手挫著衣服,語無倫次的道:“姑娘客氣了。”說畢抬頭瞧見庭芳神似妹妹的小鼻樑,眼睛一酸,險些滾下淚來。
庭芳只得用說話緩解氣氛:“娘子可好?哥兒可好?我們振羽的婆家人來了麼?”
魏強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他們先去見振羽姑娘的父母了,生模樣兒,不敢來給姑娘磕頭。”
庭芳也不是什麼外人都想見,她已經做到這一步,再往後就是振羽自己的能耐了。便道:“也罷了。我請阿叔來,是想做些玩具。如今外頭匠人越發不精心,叫他們改還不耐煩,索性請你來替我打一套。”
魏強道:“姑娘特特關照我,我是知道的。許多年了,沒有姑娘照拂,我早就……只是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叫做就是,何必使人帶了銀子?做幾天活不值錢,倒叫姑娘破費,我心裡過不得。”
庭芳解釋道:“若真只是打木頭傢伙,京裡的木匠多的很,確實不必特特請你來。然而我要的東西不常見,許多木匠又看不懂圖紙,少不得當面分說。”庭芳苦笑,“找了旁人,不定那黑心的人傳什麼樣的閒話呢。只得勞你背井離鄉的走一趟。我現就要幾個古怪的玩意,待畫了圖紙與你細細分說。也不用你都親手做,我同你說清楚,你尋外頭的木匠做活便是。說來說去,就只因為我是姐兒,不能見外人。阿叔好歹幫幫我。再則,還請注意身體,若把你累病了,我可就沒臉見魏娘子與哥兒了。”
魏強才明白庭芳為何特特請他來,若說為了照顧生意也不盡然,她沒事就給銀子,犯不著折騰那麼大的陣仗,原來是要做特別的物事,卻是隻有他最方便了。禮法雖不容,到底是親舅甥,外人不能嚼舌。又擔憂的道:“太太怎麼說?”庶出的孩兒,跟親舅家走的近了,只怕太太有想法。
庭芳笑道:“我娘性兒最好,你放心。”
魏強笑了笑:“太太是好人,我知道。我不好去磕頭,姑娘代我問聲好吧。還有文昊的學問大有長進,都是託了姑娘的福,魏家謝謝您了。”不能在太太的話題上打轉兒,只得拐彎說別的。
“舉手之勞,是他自己爭氣。”庭芳道,“還得繼續爭氣,有了功名家裡就翻身了。阿叔回家同他說,只要他能進學,我有大禮相送。”庭芳也不想跟魏強說陳氏。且不論好歹,提多了都不好。制度坑人吶!
魏強忙擺手:“那可不敢當!”
庭芳不宜與魏強閒話太久,便道:“我還有些事,晚間畫圖紙與你,明兒開始做吧。有什麼不趁手的地方只管說,丫頭婆子使不動、飯菜鋪蓋不好,也只管同我說。千萬別客氣。”又扭頭對安兒道,“你多照看著些。怠慢了我可不依的。”
平兒噗嗤笑道:“怠慢了誰也不敢怠慢姑娘請的人,姑娘放心吧,他們都賊精賊精的,再不敢招惹姑娘的。”
庭芳噯了一聲:“是怕又被我打一頓扔出去吧。”
魏強聽的目瞪口呆,打打一頓?
平兒笑著對魏強說:“魏叔您只管安心住下,在葉家,我們姑娘無人敢惹的,您可得直起腰桿,別讓人小瞧了姑娘才是。”
魏強有些不信,他身體好的時候,常去大戶人家替人打傢俱。姨娘庶出是什麼待遇,見的多了。所以當時父母要賣妹妹時他才那麼大反應。雖是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