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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鬧將起來?便是有什麼不好,橫豎是定了親的人,且叫她夫君操心去。”
庭芳立刻換了表情,推開窗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大聲對外說道:“那丫頭哭嫁呢!她婆婆來送聘禮,我叫她家去待嫁,她不好意思了,死活不肯走。只好叫安兒拉著走,回頭使人把她的鋪蓋傢伙連帶嫁妝送出去。我又不得閒兒,姑娘家一輩子就一回的事兒,哪能委屈了她?可不得叫她孃老子自家辦的熱熱鬧鬧的!哪知她還不曾上花轎,就先哭起來!”
眾人不明就裡,鬨堂大笑。幾個路過的僕婦都說:“不捨得主家也是有的。”雖然聘做地主家的娘子說起來好聽,但生活條件卻遠遠不如閣老府,往外發嫁真乃亦喜亦憂之事,大夥兒倒挺理解振羽的眼淚。既無熱鬧看,來來往往的人也就沒了興致,各幹各的事去了。
待庭瑤從正門繞進來,庭芳已關了窗子,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原樣。庭瑤便壓低聲音問:“說吧,所謂何事?”
庭芳道:“我竟是坐實了四閻王的名聲了。改明兒尋個由頭,把袁家掃地出門。咱們家要不起那樣蠢的奴才。”說著又冷笑,“我也真夠厲害的,統共三房人,硬是每房叫我攆走一家子,日後只怕沒人敢來我面前晃了。”
庭瑤還不知原委,忙問:“袁家出什麼么蛾子了?如今咱們家可亂不得。”
庭芳順了口氣才道:“我好心把她家閨女許給岳家,他們家張嘴就是二十兩金子的聘禮!好大臉!”
庭瑤目瞪口呆:“二十兩金子?不是二十兩銀子?你不是聽差了吧?”二十兩金子相當於二百多兩銀子,若非京郊良田,就可以買四十畝。每畝約出產兩石左右,即約二兩銀子。也就是說,四十畝田每年都產出八十兩的收益。秦氏的嫁妝也比二十兩金子好不到哪裡去,不然她也不會在婆家說不上話了。庭瑤哪裡肯信袁家如此大膽,再次確認:“再去問問,別是聽錯了。”
庭芳搖頭:“岳家舉族湊聘禮。倘或只要二十兩,哪裡就要求到魏娘子頭上,想砍價了。他們家實誠心,問我十六兩可使得?他們家百來畝田一個獨生子,二十兩銀子何需問人借?只怕隨手就有。何況我替振羽預備的嫁妝都不只二十兩銀子,便是一時不湊手,不拘哪裡借了,哪怕高利貸呢,都隨便還了,借一百個膽也不敢來跟我砍價。消遣我吶?”
庭瑤眯起眼:“袁家想做什麼呢?”奴僕沒有私財,便是主家有賞,也只是使用權,並沒有所有權。譬如平兒與安兒當時被送來時,所有的金銀首飾,實際上是過手到了庭芳手裡,而非平兒安兒所有,因此才是份大禮。只不過像葉家這樣不差錢的人家,真到發嫁丫頭時,懶的去算曆年賞賜,統統當做嫁妝了。振羽往日的賞賜就全與了爹媽,自家通只剩幾件體面的衣裳還算值錢。庭芳又特特打了好些銀飾,預備她結婚時帶。生怕她丟了面子,將來夫家不尊重她。
哪知一番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庭芳當然不高興。最恨的是還是她做的媒。敗家媳婦毀三代,她跟岳家前日無仇近日無怨,坑人呢!將來魏娘子還要不要在鄉間做人了?袁家從爹到女兒都腦子有水,庭芳肯定是要抽板子的。不說旁的,單說親疏遠近,庭芳就不會讓袁家禍害自己親舅母。吁了一口氣,才道:“我還得見岳家娘子一面兒,真是嫌我不夠忙!”
庭瑤嗤笑:“誰叫你拿丫頭當妹子待。”
庭芳翻個白眼:“我看錯人了還不行?”
庭瑤抿嘴笑:“算叫我逮著你幹蠢事的把柄了。”說著就站起來拉庭芳,“丁點大的事兒就別煩心了,一個丫頭,不好了丟開手,也值得耽誤你的功夫。且隨我去替我算一回賬,管一回事。哪個不比個丫頭重要了?”
庭芳才懶的去搭理作死的人,跳下炕來,衝安兒吩咐一句:“明日喚魏娘子同嶽娘子進來,我有話同他們說。”便掙脫庭瑤的手,不耽誤庭瑤做事,獨自往上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