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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文明。工業文明必須是在工業上形成系統,流水線只是開始。農業文明的人,最多把某一個環節拆分成幾個人合作,但不會像庭芳一樣把整個製作流程細分成一整個工序。最開始固然是慢的,但簡單的生產,工人只需要做一件事的時候,他的速度就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不是說農業時代的人不聰明,有句話叫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農業國不需要流水線,所以沒有。但是換個角度來說,先進的思維模式在某種特定的時刻會起到極其兇悍的作用,譬如修城牆。
每個人責任明確,庭芳騎著馬在大同城內狂奔。她死死盯著每一個生產環節,隨時對有限的人手進行排程。儘可能的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譬如有些人手巧,就去捲鋼絲;有些人力氣大,就去搬石頭;有些人耐力好,就去水泥路上搞水泥鋼筋接力。庭芳與徐景昌二人,甚至在縴夫的靈感下,硬搞出一套類似軌道火車的半人力半水力的運輸線。大大解放了運輸的人力成本,使得騰出更多的人去生產原料。工廠的規模逐漸增大,城牆自然也是越來越快。
太強大了!趙總兵雖然沒空去盯著細節,但總覽全域性的他肯定是要收到各方回報的。從眾人告黑狀,到五體投地,只用了短短一個月時間。而城牆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成型。趙總兵站在城牆下,遙望著傳統修建方式的那一頭,陷入了沉思。
待所有的工作都上了軌道以後,已是十月底。北風呼嘯而過,大同城內一片肅殺。即便沒有奸細在蒙古,大夥兒都知道,蒙古人要來了。草場枯萎的冬天,原始的遊牧民族除了貿易或搶劫,沒有第三條生存下去的方法。其實蒙古的百姓也並不是很想打仗,可兩個國家如此,沒法子貿易,也就只好搶了。有了這一層顧慮,產線上的人根本不用庭芳催促。趙總兵雖然懷疑庭芳的方式修建的城牆不牢靠,可看看速度,也就閉嘴了。哪怕是土牆,也好過什麼都沒有,不是麼?
然而趙總兵看著消耗的庫存,終於忍不住把庭芳叫到跟前:“小四,你的法子甚好,只是鋼鐵用量實在太大了,咱們大同補一面牆倒還湊活,日後別的重鎮呢?長城呢?有沒有法子別用那麼多鐵?還要打仗呢。”
庭芳道:“可以是可以,可我不會算啊!”她又不是學土木工程的,鋼材使用的密度,全依靠當年裝修房子時看綜藝節目里人家用的大概印象照抄。要她去設計鋼材與土水泥以及強度的最佳配比,那得研發多少年?得有多大的研發團隊?幾百年自然科學的沉澱,豈是她一個小小的穿越女可輕易破解的?那是一整套的工業體系,她現在就是帶了個期刊搜尋器加頂級實驗室穿了都不頂用。
趙總兵道:“你就不能想想?”
庭芳也很無奈,道:“宋朝英宗治平年間,鐵產量為八百二十四萬餘斤。開源節流,光節流能有多大的用?”
趙總兵頓時無言以對,他是領兵打仗的,盔甲兵器哪樣不是鐵?最是關心鐵的產量。本朝鐵產量每年才二百多萬斤,與前朝比起來,確實是沒臉見人。然而此非他一個總兵可以控制的事,只得道:“你好歹省著點,每處鐵都是有定額的,你都用去修城牆了,別處還要不要用?便是我能問聖上多討點,也是有限。”
庭芳無奈了:“這個真沒法子,要不您同聖上說,要京中工部的老吏們想想法子。”說著抱怨道,“我又不是神仙,什麼都會。”
趙總兵想起那震撼的水力軌道運輸車,苦笑道:“不是我說話不客氣,你爹還在帳篷裡貓著呢,他都看不懂你弄的,工部就那樣,你指望他們?”
庭芳苦著臉道:“能別提我爹嗎?”葉俊文見她成天不是跟工匠在一起就是跟徐景昌在一起,早氣的半死。尤其是加班加點的時候,大半夜的她打著火把滿城亂竄,更是覺得她閨譽掃地。拿著她沒法子,就一直煩她。她是做了什麼孽,才趕上這樣的爹!
庭芳如是想,葉俊文比她想的還嚴重。庭芳剛獨自一個人蹦去了趙總兵帳裡,趙總兵又不想叫人知道大同鐵庫存已經不多,把親衛都打發走了。葉俊文接到訊息只急的跳腳,在外頭盯了半日,終是忍不住走到賬外喚庭芳:“小四,你來,爹爹有話同你說。”
庭芳:“……”
趙總兵話還沒說完,只得先放庭芳走。有些心浮氣躁的坐在桌子前,有力的手指敲著桌面,十月底了……此次,大同能守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