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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坐在炕上,邊上放著個箱子,裡頭全是厚重衣裳。庭芳進門時,她還低著頭翻檢。庭芳喊了一聲:“娘。”
陳氏抬頭,對庭芳招招手:“快來挑下大毛衣裳。眼看就要入冬了,外頭不比家裡,要什麼沒什麼。別怕麻煩,多帶些衣裳,一時沒那麼多炭也好過些。我給你爹也預備了一大箱子。再有你師兄,比我們身量都高些。他是哥兒,只怕還要長,我已是拿了皮子叫外頭趕了。做的急,粗糙了些,你同他說一聲兒,就說日後回來了再做好的吧。”
庭芳抓著陳氏的手,滿是歉意的道:“娘……”
陳氏笑了笑:“我沒你想的那麼不經事兒。”
庭芳低頭不語,她不知道該怎麼勸陳氏。原想瞞著,庭瑤卻是告訴了她大同的兇險。庭瑤考慮的也沒錯,叫陳氏有個心理準備,好過忽然聽到噩耗。已是沒了一個孩子了,再沒一個,哪個當孃的受得住?不若叫她自己想明白。何況庭芳出遠門,便哄她外頭風平浪靜也是要擔心的。還不如告訴她真相。
良久,陳氏道:“我知道你是有來歷的,只別同你弟弟一樣,便是要回家,好歹告訴我一聲兒。”
庭芳苦笑,行,陳氏信她是神仙更好。
陳氏又道:“還有些藥材,平兒懂些醫理,正好用上。我使人出去打聽了,再多備些。再有,上回你不是說銀做的器皿放東西不會壞麼?那波斯來的水壺你帶走,我還使人打了寫盒子碗筷,你都帶著。再有,路上都吃乾糧,難受的很。你還小,只怕營養跟不上,我買些奶豆腐給你。記得日日吃點子。好生照看自己,別叫我懸心。”
庭芳道:“聖上還未必答應我去呢。”
陳氏道:“答應不答應再說吧,我先預備著。便是聖上不叫你去,你爹總是要去的。你爹……”陳氏頓了頓,“是個混人,你勸著他些。”
庭芳點點頭。
陳氏覺得該說的都說了,一把將庭芳摟在懷裡,力氣之大,恨不能將庭芳揉進自己的骨血:“姐兒,是家裡對不住你。”
庭芳安慰道:“正好我要去撒野,高興著呢。”
陳氏緊緊抱著庭芳,硬忍著沒哭。什麼撒野,當她不知道麼?外頭早已不是先前的天下太平,別說蒙古人,路上盜匪橫行。她雖不懂外頭的事,卻是知道不到緊要關頭,老太爺是必不肯放庭芳出門的。
庭芳窩在陳氏的懷裡,什麼話也不想說。她怕的要死,還要裝的雲淡風輕,好似去外頭郊遊一般。說到底都是為了安陳氏與庭瑤的心。可是她真的怕。兩輩子都是良民,搞陽謀陰謀是熟練活,可直接擼胳膊上,不單手生,連腦子都是生的。別看她方才對著徐景昌給安兒喂招歡欣鼓舞,可那兩根柴禾換成大刀會怎樣?如果大刀砍向她又怎樣?被福王夾手指的時候,還沒怎麼用力她就自救成功了,就那樣都痛了好幾天。一刀砍下去是什麼滋味?安兒來不來得及救她?徐景昌來不來得及救她?都是未知的事兒。
她沒出過遠門,沒受過苦。到了大同,即便什麼危險都沒有,她能安生的活下去嗎?再想到一路上全都得吃乾糧,再沒有愛吃的菜香甜的點心,立刻嗓子就疼了。兩輩子的嬌生慣養,真是頭一回遭這樣的罪!母親的懷抱總是讓人放鬆,庭芳鬱悶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陳氏感覺到庭芳的哭泣,忙放開庭芳,嚴肅的道:“別哭!”
庭芳愣了下。
陳氏用帕子擦著庭芳的臉:“回來再哭。現在給我憋著!”
“好。”
陳氏道:“去吧,同福王耍去。我還有事,別裹亂。”
庭芳道:“我陪你吃飯。”
陳氏推著庭芳:“我吃過了,你們先去耍。跟福王一起吃飯也使得。”說著就把庭芳往外趕。等庭芳退到門外,陳氏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背靠著門,陳氏慢慢滑下,用袖子抹了一把淚,深呼吸了好幾口,告誡自己:不能哭,不能讓她出門在外還擔心家裡。能忍住的,使勁兒,能忍住的!
庭芳在門口站了好久,見陳氏沒有開門的意思,只得往園子裡去。徐景昌與安兒已經停下,坐在邊上喝水休息。安兒一臉菜色,大口的喘著氣。平兒在邊上照顧著她。
福王道:“安兒那丫頭,給定兩個鐵錘,用鐵鏈綁了帶在身上。不影響行動又好使。馬上馬下都使得。她沒什麼招式,臨時抱佛腳用途不大,還是得發揮長才。”
徐景昌道:“那是,我都練多少年了。”
福王看到庭芳:“咦?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庭芳哼唧兩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