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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半夜明天再哭一整天,她和越氏都未必撐的住,陳氏更加了。還是叫她睡著好。
庭芳剛被埋溝裡,葉俊文眼鋒如刀,哪裡敢回大房。溜到老太太跟前撒嬌道:“我跟老太太睡。”
老太太苦笑:“罷了,你同我去吧。胡亂眯會子,天亮了再說。”
葉俊文冷冷的道:“那桃紅也捆了。姨太太別怪我越俎代庖,明日陪姨太太兩個好丫頭。”
苗秦氏還能怎樣?她自己差點就沒了性命,不當即把桃紅勒死都算她冷靜。葉家要處置,別說她不想攔,哪怕想攔也不敢。果斷的點頭:“是我管教無方。”由此,把事情定了性。
越氏鬆開秦氏,與丈夫對望一樣,同時嘆口氣。爺們偷個把丫頭,也叫事?便是要收拾,待男人回了房,關了門打成狗腦子都沒人管,偏在外頭鬧將出來,竟是難以收場。還是親姐倆,胳膊折在袖裡的道理都不懂麼?這叫姨太太如何見人?真真蠢即是惡!
大夥兒三三兩兩的散了,葉俊文狠狠剜了庭芳一眼,帶著來打了半天醬油的庭樹回家。客院門口登時變的安靜。苗秦氏滿身疲倦的跌坐在院子裡,默默流淚。
苗文林陪著坐在地上,沙啞著聲音道:“娘,我們明日搬家吧。”
苗秦氏抬手阻止了兒子的話,良久,才道:“且瞧瞧。”
苗文林急道:“娘!”
苗秦氏閉上眼:“你不懂。”在老家的私塾裡,來往的親戚朋友彼此閒話,誇兩句苗文林乖巧懂事,必能中秀才,她還暗自歡喜。進了京才知道,親戚朋友雖然不全然為客套,實乃他們見識有限。她是有眼睛的人,看了幾日,便知如今葉府正兒八經的親戚陳謙比苗文林強百倍不止,可陳謙連童子試都沒過。他們在老家已無立足之地,京城比老家更難存身,苗文林掙個前程,是他們家唯一的出路。她看中庭芳,不單為了她有錢,還是因為她是葉家名聲最不好的姑娘,同時卻又得寵。與葉府聯姻,她本只敢自家想想,庭芳讓他覷著了個空兒。陳氏若是願意,苗家一輩子敬著她家姑娘都好。
可如今自家親妹子拆臺,又找誰說理去?同嫡母說,嫡母恐怕只看笑話。同親孃說,沒得叫她憂心。她要有骨氣,連夜收拾包袱,天亮了就走。可是她沒有講骨氣的底氣,她沒有足夠的錢去外頭租房子,更沒能給兒子請先生。葉府家學多好啊,先生現成的,茶飯現成的,連筆墨紙硯都是現成的。於兒子,是前程的保障;於女兒,更是能蹭上一層金粉,日後說親時可以扯虎皮做大旗。能跟葉府聯姻最好,不能夠,至少可以給一窮二白的自家添些資本。可一切,都得是他們能繼續在葉府呆下去。
苗文林還要勸:“天下之大,我們何必受辱?”
苗秦氏冷冷的看著兒子:“承歡他人身下,你不受辱?”
苗文林的臉漲的通紅。
苗秦氏嚴厲的道:“我們家沒有嬌養你的能耐,你是頂樑柱,該懂的事豈可逃避。葉府待我們還算客氣,你再去哪裡尋這樣的地方?如今難為的是,便是我們想留,葉府未必肯要。連你姨母都落不著好,你給我把腦袋縮回腔子裡!明日一早我去求大姑娘,看她能不能可憐可憐我們!”
苗惜惜喏喏的問:“我們跟大姑娘沒打過交道,不如問二姑娘。”
苗秦氏道:“二姑娘自身難保,你問她竟是白費功夫!老太太她們要進宮,忙的腳打後腦勺,我們不能去添麻煩。家裡正經管事的,你們姨母且吃著掛落,只有大姑娘了。我的兒,求情得拜對廟門!你尋無用的地界兒,哭的再慘也沒用。”
苗文林低垂著頭:“我不想要娘遭罪。”
苗秦氏摸著兒子的鬢角道:“你有出息了,娘才不會遭罪。你爹死的早,我們娘幾個只好掙命吧。我的兒,你要爭氣。韓信不也受□□之辱?他一樣能功成名就。咱們要做的是忍,忍到那一日,風風光光的回鄉,叫他們看看,咱們不是任人欺凌的孬種!你還要給你爹上墳,給你爹報喜吶!你爹沒日沒夜的忙,不就是為了你能有個前程麼?你爹盼著你金榜題名,他丟不下你,看著你吶。”
苗文林抬起頭,似想把眼淚逼回去。苗惜惜憶起父親生前時無憂無慮的日子,捂著嘴低低的哭著。娘三個哭做一團,卻還不敢發出動靜。嫣紅在一旁抖著,不知妹妹的下場,更不知自己的下場。
繁星璀璨,葉家人幾乎個個都一夜無眠,只有不知不覺的陳氏睡的香甜。五更天的梆子敲響,守了一夜的庭瑤把陳氏推醒,東院有序的忙碌著。寅時二刻,帶著打包好的衣服吃食,把陳氏送上了入宮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