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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
振羽本能的抬頭,看到庭芳,眼裡開始蓄水。
庭芳鬆了口氣,問:“耳朵能聽見了?”
振羽點頭,又搖頭。她那日從井裡撈上來,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時耳朵裡全是嗡嗡聲,頭脹的要炸裂一般。知道有人搖晃她,卻是半個字也聽不見。如今能聽見一些了,卻又聽不分明。伸手摸著左邊的耳朵,吶吶的道:“這隻,好像聽不到聲音了。”
庭芳爬上振羽的床,繞到振羽左側,雙手輕拍了兩下,問:“聽的到麼?”
振羽搖頭。
庭芳又爬到右側,拍了三下:“聽到了麼?”
振羽點頭,抽抽鼻子,哽咽著喊:“姑娘……”
庭芳爬下床鋪,長嘆了口氣:“你說你何必?”
振羽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庭芳不是來八卦的,而是來說正經事的:“你父母兄弟都搬出去了,你將來打算如何?”
振羽求情道:“姑娘饒了他們吧,是我自己不好,不與他們相干。”
庭芳道:“不是為了你跳井的事。”說著又惱了,“我嘴皮子都說爛了,沒有什麼比命更要緊!你總尋死覓活的作甚?”
庭蕪舉手問:“不是說氣節比命重要麼?”
庭芳順嘴回答:“那是男人的事,跟我們不相干。平日裡又不讓女孩兒科舉啦,又不讓女孩兒進祠堂啦。盛世跟女人無關,國破家亡倒賴女人了。你說楊貴妃是禍水,她個後宮女子,是能任命楊國忠啊?還是能拿國庫賞孃家?還說什麼給她供荔枝,說的好像皇家沒有楊貴妃之前便不吃荔枝似的。既叫女人三從四德,都從夫從子了,出了事兒賴女人?有病不是?你少聽那些酸儒的屁話。凡是叫你氣節的,你只管要他言傳不如身教去。滿朝能找出一個純靠俸祿過活,不曾對不起聖上的人,再來同我談氣節!”
庭蕪聽的半懂不懂,胡亂點頭應了。
庭芳不去管她,又問振羽:“你身上怎樣了?腿骨有沒有大礙?會不會瘸了?”瘸不瘸是個大問題,瘸了得歸在殘疾人序列。現在可沒有殘疾人優待,只有殘疾人歧視。這熊孩子真瘸了,找物件就得再往下扒拉。耳朵聾了一隻還能湊活,橫豎識字能加分。瘸了一隻腿,沒有小姐身份加成,基本上只能往莊子裡隨便找一戶了。誰家沒事要個瘸子。還是個包子屬性的瘸子。要不是包子,嫁到小商戶做個掌櫃娘子也做得,好歹正經能打算盤呢。想到此處,庭芳又肝疼了。但凡振羽剛性一點點,條條大路通羅馬。偏是個包子!
振羽反應還有點慢,聽說撈上來的當天半夜吐的死去活來,八成是腦震盪。井很深,與眾人想象的不同,那麼高的距離跳到水面上,如果沒有十足的技巧,跟砸在地板上沒任何區別。後世好多從大橋上跳江的,並不是淹死,而是摔死。有些慘的全身骨頭碎裂,直接插破內臟ver!振羽能活下來算命大了。腦子被撞撞也好,沒準開點竅!
好半晌,振羽才道:“大夫說養好了不會瘸。”又哀求道,“姑娘,我爹媽……”
庭芳立刻有些不耐煩了。她的是溫柔去對待所有不幸的人,甚至自虐一樣的帶了這個帶那個。可她沒有那麼多聖母心去拯救天下蒼生。有限的資源只能給她的親人以及努力掙扎的人。她自己還在掙扎,哪有閒工夫去管那麼多作死的傻x?聲音立刻冷了八度:“你學了那麼多年規矩,不知道陽奉陰違的下場?”
振羽嚶嚶哭道:“可他們出去了,能幹什麼營生呢?”
庭蕪道:“繼續賣.身為奴啊!咱們家白放了他,他再賣自己一回,還白得幾十兩銀子呢!”
袁家要那麼高額的聘禮,就是想把自己兒子脫出去,買些散碎田土或個小門臉兒,從此做有底氣的良民。如今身無分文,良民又有何用?賣去別家,人家也未必一家子一家子的要。京裡不比其他地方,散開便散開,還有跟著姑娘出嫁到婆家的呢。可京裡的官兒,天南海北的去,散開了想團聚就再不能了。因此他們半點不想走,還蹲在葉家門口,等著裡頭振羽求情,把他們要回去。
庭芳道:“我們家攆出去的人,再沒有要回來的。可你是我的丫頭,你可以留下。”
振羽踟躕了。
庭芳追問一句:“你是走,還是留?”
振羽眼圈又紅了,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庭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連庭蕪都明白了,登時大怒:“你有沒有良心!誰家丫頭當小姐養!也就是我姐姐了,換我遇著你這樣的,早打你個臭死!給你留在府裡的機會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