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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日本正在鬧“還政於天皇”的把戲。前年,庭芳誘使菲爾德去算計日本,今年就有了訊息。昭寧帝靠在椅背上,閉眼沉思。西洋人的確對干政有巨大的興趣,亦可輕易把一國玩弄於股掌之間。離的那樣近的日本,其政體昭寧帝很容易查的到。猶如春秋戰國的周天子一般的存在,掀起這般輿論,定讓渡了利益與西洋。以他短暫的執政經驗就可判斷,這份讓渡,必然是極其殘酷的。用庭芳的話來講,便是喪權辱國。
昭寧帝的肌肉繃的有些緊,日本並不富庶,尚引豺狼虎豹,那肥如膏粱的華夏呢?昭寧帝不願去想,又不得不想。菲爾德一介商戶,就能攪起日本的血雨腥風。所利用的無非是貪慾。天皇想奪回至高無上的權力,幕府想守護鍋裡煮熟的鴨子。雙方面對堅船利炮的菲爾德,又會各自許出怎樣的承諾?
再是艱難險阻,昭寧帝絕不會對洋人退讓分毫。可是別人呢?盤踞在華夏各個角落的豪強,如果面對同樣的情況,會有怎樣的反應?兩晉南北朝,不照例有那麼多漢人做了北朝的高官麼?昭寧帝想著國朝再孱弱下去,豪強爭相出賣的景象,就覺得不寒而慄。他不覺得是杞人憂天,豪強的嘴臉,他真是見的太多了。
五軍成衣廠已落成,昭寧帝終於親眼看到了珍妮機的模樣。尤其是與手工紡紗機在一起對比的時候,那種震撼,可謂可怖。這便是西洋人的實力!管中窺豹,雖止冰山一角,卻也能猜得到太多。
昭寧帝吐出一口濁氣,對太監吩咐道:“把工部郎中楊士恆喚來。”
太監應聲而去。工部郎中楊士恆原是工部柴炭司不入流的副使,上回戶部成立工商司之時以算學選拔人才,不獨民間自詡善於算學的人參與了考試,連帶工部一些不得臉的也跟著摻和。朝堂上精於算學之人,不在戶部便在工部了,餘者不過是些喜好,難以拔尖。楊士恆山西人,其家族祖上受益於開中制,很是闊過一陣,後來隨著鹽運中心往江蘇遷移,加之玉米紅薯等高產作物的引進,大同軍屯不似之前重度依賴運糧,山西的商人便逐漸沒了聲息。楊士恆家中仗著祖產種些糧食做些買賣過活。然他自幼聰慧,極善算賬,父母便送他去私塾上學。後中了舉人,使了點錢財混進了工部,沒甚聲響兒。昭寧帝公開招考會算學的人,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竟是考了個魁首。
昭寧帝嫡系太少,朝堂掐架都沒幾個幫手。早就觀察著低階的官員們。抓到個楊士恆,毫不含糊的從不入流直提到工部虞衡清吏司做主事,哪知他算學上確有大才,在核銷各地軍費時,連抓了三個報假賬的,直升工部任新出爐的國企司郎中,一年內完成了三級跳,成為了朝中數得上號的人物。
入到乾清宮,昭寧帝便問:“我且問你,江西那處半自動繅絲機可有譜兒了?”
楊士恆恭敬道:“回陛下話,還在加緊研究。”
昭寧帝皺眉道:“棉紗機都投入生產許久了,怎地繅絲機就那般艱難?”
楊士恆道:“繅絲工藝比棉紡複雜,再則棉紡是在西洋珍妮機的基礎上生產,如今還未有人見過繅絲機是什麼模樣,全靠著人去實驗。”
昭寧帝道:“還能加大投入否?國企司的賬上還有多少銀錢?”
楊士恆苦笑:“銀錢乃其次,天下工匠都奔赴去了江西,卻也是不夠。光國企這一塊,縫紉機在改良,船舶製造的先期研發,鋼鐵鍛造皆不能缺人。虞衡清吏司的火器改良佔了大頭。朝廷苦無算學、機械人才久矣,一時半會兒難以追上。”
昭寧帝頭痛,他急需絲綢換錢,歲入實在太磕磣,時時捉襟見肘。這才年初,預算就已支出了一半,絲綢是最暢銷的商品,偏偏囿於產量,有錢賺不著。對比珍妮機與土法紡紗的速度,有腦子的人都算的出來人均產量的差異。
楊士恆又道:“年前引進了飛梭技術,紡織再不似以往那般純手工,速度快了十倍。然即便如此,江西的棉布依然供不應求。臣之見,可四處增設廠房。人總離不得衣食住行,咱們也不一定就在自家港口賣與西洋人,還能開了船賣去南洋。朝鮮、安南等地接壤,更好做生意。體量雖小,積攢起來便可觀了。”
昭寧帝道:“這不是沒船麼?”
楊士恆道:“無需西洋那般大船,只別叫朝中官員插手,鼓勵商人往南洋去,朝廷只在海關收進出口貨物的稅,自有商戶不畏艱難險阻下南洋。有紡紗機與縫紉機,成本降了一半還多,南洋朝鮮再是貧窮,誰又真能不穿衣裳?一樣是衣裳,自是便宜的更好。”
昭寧帝覺得順了點氣:“罷了,此事你同人仔細思量,還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