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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煜的馬死了。
那是從五歲便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夥伴,如同至親。
仵作查不出死因,沒病、沒傷、沒中毒痕跡,但就是永遠醒不過來了。
玄煜在屍體旁跪坐了一天一夜,連早朝都沒去,大雪幾乎將他塑成一個冰雕。
皇帝體恤他痛失良駒,特地賜了一匹從北域進貢而來的赤兔寶馬。
這件事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大家都為玄煜感到難過。有人懷疑他的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了遭誰的陷害,紛紛將那殺馬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還有千金自薦枕蓆想為玄煜撫平心中的傷口……
寧玥聽到訊息時正在棠梨院練字。
如果她沒記錯,那匹馬是玄煜五歲的時候,老王爺送給他的。
那時,玄家還未入京,在北疆一帶稱雄。天下也還沒姓王而是姓劉。老王爺帶著最疼愛的孫兒到最茂盛的草原挑選駿馬,結果遭遇一夥北域流寇的刺殺,小駿馬馱著玄煜逃回了營地,老王爺的命卻永遠留在了那裡。
從那以後,對北域的恨就深深地紮根在玄煜心底了。
玄煜入朝為官後的第一個摺子就是請求攻打北域,但劉氏皇帝沒批,直到王皇帝即位,才準了他的請纓。劉氏江山的覆滅,雖說不是中山王府造成的,但多少也是它給王氏放了水的。
這其中,多少是出於想攻打北域,多少是出於郭駙馬與撫遠公主的關係,不得而知。
在攻打北域的戰役中,玄煜的馬兩度救了他的性命,算上兒時那一次,一共是三次。人這一生,碰到一次救命之恩都是奇蹟了,三次是什麼?是比命還重的情義。
它的不幸辭世,無疑是給玄煜的心窩子狠狠地捅了幾刀。
寧玥不信它是意外死亡,因為前世,她都死了,它還活著。
是被人殺死的。
敢殺它的人只有一個。
寧玥收好毛筆,嘆了口氣,再沒練字的心情。
……
中山王府
玄煜把自己關在房裡一整天了,桌上放著一罈骨灰、四個馬掌以及一個被封殺磨礪得分外粗糙的馬鞍。
玄彬、玄昭叩響了他的房門。
玄昭道:“大哥,你兩天沒吃東西了,我們給你端了一碗粥,你好歹吃點吧。”
屋內,沒有聲響。
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玄彬道:“大哥,我們進來了。”
說著,強行撞開了房門。
屋內沒有點燈,光線很暗,玄煜坐在最暗的地方,眼神空洞而呆滯,一手抱著骨灰罈,一手來回揉搓著馬鞍。
他是幾兄弟裡潔癖最嚴重的一個,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非常乾淨,然而兩天沒刮鬍子的他,唇周與下顎已經變成了淡淡的青色。
玄彬、玄昭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大哥。”玄彬走過去,將他抱得死緊的骨灰罈小心翼翼地拿了下來,“我問過仵作了,仵作說它走得沒有痛苦。”
玄昭憤憤地捏緊了拳頭:“死都死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大哥你說實話,是不是那個小雜種弄的?我才不信什麼突然暴斃!”
玄彬按住他肩膀,蹙了蹙眉,低喝道:“三弟!”
玄昭拂開二哥的手,一步跨到玄煜面前道:“大哥你說話呀!是不是那個小雜種?一定是他吧?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給我站住!”玄彬拉住了他,雖說他與三弟一樣,也覺得八成是玄胤動的手腳,但他比三弟理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會輕易去找玄胤的麻煩。
玄昭看看他,又看看玄煜,怒道:“都怪大哥你平時太慣著他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他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語畢,甩開玄彬的手,殺氣騰騰地朝門外走去!
他要殺了那小雜種,一定要殺了他!
“回來。”
玄煜終於開口了,語氣淡淡的,嗓音沙啞。
玄昭聽得心口又是一陣揪疼,站在門框那裡,雙目發紅道:“大哥!”
“我說,回來。”玄煜淡淡抬眸,暗黑的眼睛在這一瞬流過勾心的戾氣。整間屋子,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威壓填滿。
玄昭再也挪不動一個步子,咬了咬牙,不甘地說道:“可是大哥……”
“沒有可是。”玄煜打斷他的話,修長的身軀慢慢站起,眸光淡漠而幽冷,“我說最後一遍,回來。”
……
卻說那一日寧溪、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