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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澈扣住她小肩膀,她呼啦著手,鳧水一般朝前打,偏偏都是三歲,她卻始終敵不過這個可怕的哥哥:“哎喲,弄疼我了,快放開我嘛!”
皇甫澈才不上她的當,雖是鬆開了她肩膀,卻在她拔腿就跑之際,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帶。
跑不了了,徹底跑不了了。
皇甫傾敗下陣來,轉過身,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哥哥:“皇兄。”
冬梅被她賴皮的樣子逗笑了,給皇甫澈行了一禮:“殿下。”
皇甫澈淡淡地嗯了一聲:“冬梅姑姑不必多禮。”
冬梅已經習慣他幼年老成的樣子了,抿唇笑了笑,說道:“殿下是剛從武館回來嗎?身上都是汗,趕緊回寢殿換身衣裳吧。”
皇甫澈年紀雖小,卻已經在跟著諸多武師習武,習得好不好冬梅不知道,左不過是三歲孩子,權當強身健體了。
皇甫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很快,又看向一刻不忘逃跑的妹妹,問道:“到底又闖了什麼禍?給我交代清楚!”
皇甫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后和這個一天到晚揪她小辮子的哥哥,當下也不敢撒謊,鼓著腮幫子,撅起粉嘟嘟的唇,說道:“沒闖什麼禍呀,就是、就是、就是打翻了父皇的硯臺,把父皇的摺子給淹了……”
冬梅倒抽一口涼氣,當時她正去小解離開了一會兒,回到御書房便看見小公主慌慌張張地從裡頭跑出來,心知小公主恐怕又闖了禍,但估摸著應是摔壞了花瓶玉器什麼的,哪裡料到是把皇上的摺子給弄毀了?
皇甫澈的眸光變得嚴厲。
皇甫傾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一眨一眨的小眼睛:“不是故意的啊,是小將軍追我,我、我、我一不小心就給打翻了……”
小將軍,當年玄胤贈給南疆王的海東青,南疆王過世後,玄胤又將海東青帶回了自己身邊,那海東青極富靈性,伴著一對小包子長大,漸漸成了小包子尤其是皇甫傾的愛寵。
皇甫傾見哥哥一臉不信,笑嘻嘻地抱住了哥哥的手:“真的,我沒騙你,是小將軍追我的……我再也不打翻硯臺了好不好?你別生氣啦……”
皇甫澈緊繃著臉不說話。
皇甫傾急了,又抱住他脖子,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蹭:“好哥哥好哥哥,我真的不敢了,別說是我打翻的嘛……”
冬梅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小公主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這麼能折騰人,明明皇上和皇后都是極其正經的人啊。
皇甫澈終究被妹妹磨得沒了脾氣,鬆開扯著她腰帶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說了不要隨便進父皇的御書房,那是父皇辦公用的,不是給你玩的,後宮好玩的地方那麼多,讓冬梅姑姑帶你打鞦韆。”
三歲孩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絲毫不弱於大人。
皇甫傾懵懵懂懂地聽懂了一半,大概就是不能玩父皇的御書房,只能玩打鞦韆,剛被抓包她也沒多少脾氣,就應了:“知道啦!”
皇甫澈舉步朝寢宮的方向走去。
“皇兄你等等我呀!”皇甫傾提起裙裾,小短腿兒撒歡似的跑了起來,去拉皇甫澈的手,沒拉到,改為拉袖子,反正拽著哥哥就好了,管它是手還是衣服。
二人就這麼一路“黏著”回了椒房殿。
椒房殿外殿用來會客的西暖閣內,寧玥與太后、太皇太妃們正坐在一起打發後宮寂靜的時光,正中央的主位上坐著太后與寧玥,左下首處依次是陳太皇太妃、劉太皇太妃、張太皇太妃,右邊是另外幾名從東宮出來的不大受寵的太妃,這幾人,既無子嗣,也無恩寵,留在深宮,不過是家族一枚棋子,為家族謀得一些微薄的利益罷了。
太后笑著望了望門口:“這個時辰,太子該下課了,怎麼還不見他人?”
寧玥就道:“許是在路上。”
一年前,玄胤力排眾議,立了庶長子皇甫澈為太子,朝中紛紛對此決斷頗有微辭,曾經反對寧玥登基為後的一些官員竟一反常態認為玄胤該立寧玥之子為儲,說穿了,就是見不得自己女兒沒入後宮、不甘心儲君之位落在別人身上罷了。但那時的玄胤早已不是登基之處任人拿捏的皇長孫,哪裡肯被這些老頑固牽著鼻子走?幾句父皇當初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立為太子,如今朕不過是效仿皇爺爺的做法,早早讓這江山後繼有人罷了,大皇子已過繼到皇后名下,就是皇后親子,朕之嫡子,有何不堪大任?說得文武百官啞口無言。
太后眸光一轉,道:“咦?公主呢?從剛才出去摘葡萄就一直沒回,也是去找她哥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