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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雷將手裡幾張紙翻來覆去的看,還是看不懂。
圍著他的花長念萬氏花雨花冰也是一頭霧水。
“雲兒,這是啥啊?爹咋看不明白?”
當然看不明白,這是弩弓的部件圖。她又沒畫出成品來,誰能看得懂?
白色的宣紙,細細的墨色線條有圓有直,奇形怪狀。
花雲把紙收回來,疊好了,放進小布包裡。
“好了,收拾收拾進城吧。”
“啊?”
咋又進城?
花雲望望天,晴朗無雲,好個大晴天。
“才第二場雪就這麼大,離著年還遠,誰知道還下不下。家裡糧食又不多,去縣城多買些。有備無患,如果還下大雪,怕是糧價要漲。”
萬氏眨眨眼:“對,買,便是不漲價也不會浪費了。臨著年近,也得漲價。哎,對了,還得去送雞蛋。”
雪剛化,滿地泥濘,太陽雖好,卻冷得刺骨。學堂還沒開課,便是開了,心疼孩子的家長也捨不得,曾先生又不是嚴厲要求的。一家人便收拾收拾鎖上大門出發了。
牛車頭心疼他家的牛,早放出話不出車了,進縣城只能走著去,或是半路搭別村的牛車。
花雲便道:“還是得買輛車。”泥巴水都濺到鞋面子了。
花長念萬氏便不由往花雷懷裡看,那裡頭可是揣著錢莊的小鐵牌呢,難不成這兄妹倆還真的弄輛車回來?
花長念萬氏帶著花雨花冰去賣雞蛋,花雲卻帶著花雷分道揚鑣,在縣城一邊打聽一邊走。
“大妹,你找鐵鋪幹啥?是不是你畫的那什麼東西用的?”
花雲點點頭,也不瞞著他:“我估計狼群會來…”
花雷跳起來:“那怎麼辦?”
花雲白她一眼:“我也是猜測,但有備無患。要是來個三兩隻,村裡人就趕跑了。就怕這天…要是來一群就麻煩了。不過也不怕,把這個弄出來,咱家就安全了。”
她說的是自己家,半點兒沒提村裡。
花雷也不覺得她冷漠,村裡他也只是惦記著董郎中一家,至多加上曾先生,至於別人家實在交情淡淡。雖然有他家自己的原因,可更多的也是人不相投。
三個孩子都不是熱情的人,不管是看著知禮能幹的花雷,還是瞧著開朗活潑的花雨,還是天真稚嫩的花冰。
花雲滿喜歡這點兒,不加害不妄親,距離剛剛好。
其實,就是投了她的脾氣,她也是冷清的人。
尋到一家口碑不錯的鐵鋪,花雲仔細看了他家的成品,點了頭,找到人家的老師傅,拿出一張紙,指著上頭說了半天。
“就這樣的尺寸,用硬鐵,你看能得不?一定按著紙上來。”
老師傅端詳半天,又看了眼花雲:“成,就是有幾個太小,反而費工夫,我得多收錢。”
錢在花雲這裡從來不是問題。
“那成,什麼時候能得?”
老師傅眯著眼,伸出仨手指頭:“三天,要打造幾遍,還得打磨。”
花雲點頭:“行,只要做的好,錢不是問題。”
老師傅咧著嘴笑,這小姑娘瞧著還真像一回事。
“放心,我做這個一輩子了,該講的規矩都講。”
東西往好裡做,該怎麼收錢就怎麼收錢,不能虧了自己也不能損了客人。
出來,花雲讚道:“這師傅倒是挺知情知趣。”
花雷就糾結呀,你一個十來歲的姑娘說一個幾十歲的老頭知情趣。你知不知道情趣是什麼意思?
“大妹,你怎麼只拿了一張出來?”
花雲道:“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也不知道做出來合不合適。多找幾家,看哪家做的好下次再找他唄。”
花雷苦了臉:“還不知道能不能成?”
“投石問路嘛。”
花雷臉更苦。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花些小錢,以後能省大錢。別一副捨不得的模樣,錢花出去才有用。”
花雷嘆氣:“你這話別在爹孃跟前講。”
花雲一笑。
又尋了幾家,談的倒也順利。只一家,那三角眼的師傅看過圖紙,非得問打的什麼東西,有什麼用。
花雲二話不說,一手奪過紙,出了鋪子,任那人在身後喊叫喝罵,也不回頭。
花雷氣得不行:“給他生意做呢,聽聽那話罵的…氣人。”
花雲無所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