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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自知他們兩人故友重逢,必有要事商談,他也知趣,便即告退,自然也帶走了山魈古蒼。
葛瑜兒似乎也對這位雲鏡先生不甚熟悉,而有些事情,多半連小瑜都不好知曉。
得了葛老暗中示意,清原便把小瑜也一併帶走。
待得房中就剩雲鏡先生和葛老二人。
一下子寂靜下來。
雲鏡先生朝外頭看了一眼,說道:“那個年輕人是修行中人,只是道行似乎不高,但看他舉止動作,清逸脫俗,不像是初學法門的樣子。再看根骨,只怕也是不俗,道行本應是較為高深才是。”
葛老笑了笑,說道:“他似乎近來才有突破,之前初見時,尚未修行入門,我只見他氣質不凡,非是池中之類,因而收留了他。”
“此前未有入門,近來才有突破?倒是怪事……”
雲鏡先生似乎頗有興趣,又說道:“那個罩在黑衣裡的人,兇厲之氣撲面而來,桀驁不馴,野性難馴,只怕也不是俗類罷?”
葛老說道:“那是一頭精怪,險些要了我與小瑜的性命,後來才被清原收服的。”
聞言,雲鏡先生愈發訝異了些,但他未有在這上面糾纏,轉而問道:“小瑜就是明公的孫女罷?”
葛老微微點頭,說道:“她是葛盞的女兒。”
說罷,葛老低低嘆道:“當年相爺逝後,我隨葛盞上過幾次戰場,奈何年邁體衰,其實到了那時,已經不再隨軍而行了。當初葛盞戰敗訊息傳來,我就知不好,帶她躲過了一劫,但葛盞夫人等來不及逃,俱都遭了難。”
雲鏡先生頓時皺眉,說道:“是哪方人物下手?”
“不知。”葛老微微搖頭,說道:“我猜過許多人,如姜柏鑑,如嚴宇,如當時野心勃勃的胡皓,甚至是南梁及元蒙的奸細,又或者是臨東白氏等等。但是全無頭緒……”
雲鏡先生終究嘆了一聲,道:“都是命數。”
“命數……”
葛老嘆了一聲,然後說道:“按照原本的規矩,我該是明年再來,但近來因精怪一事,不好再有停留,因此提早來了。”
“這倒是巧。”雲鏡先生說道:“果兒姑娘也會提早到來,大約再過月餘時候。”
說罷,雲鏡先生又有感慨,說道:“她閉關出來,聽聞明公逝世,葛盞戰死,葛氏族類俱滅,極為自責。”
“怪不得她的。”葛老說道:“當年她出生時,相爺就請高人看過,認為她應有仙家道果的命數,故而取名葛果,送入山中修行。相爺說過,不論俗世如何變化,都與她無關……”
“但她畢竟是明公的女兒,葛盞的親妹。”
雲鏡先生悵然道:“也罷,將小瑜交給她去教導,未必不好。”
葛老點頭道:“我原想等上一年,現在等上月餘,也無不可。”
雲鏡先生添了些茶水,悠悠說道:“人世浮沉,你能活命下來,已是令故人歡喜了。”
葛老頓時沉默無聲。
……
院外。
清原隨著那少年道士而行,遊覽這道觀景色。
道觀之內,雖然樸素,但也古典大方,風水格局亦有講究,觀之頗有得益。
少年道士年幼時上山,拜入明源道觀,受啟銘二字為名。至於俗家,似乎姓張,但他出身道觀,對此俗世塵緣不甚看重,只是一語帶過。
“啟銘道長。”
清原想了想,笑著說道:“我看這道觀之中,水流清澈,又種植蔬菜瓜果等,想來是自給自足,不必藉助外界。既然是隱世避居,不染塵世,那你也沒有下山進城過罷?”
名為啟銘的少年道士怔了怔,然後撓了撓頭,才抬頭說道:“怎麼可能?你不知道這我等道家之人,都要學著出世入世嗎?我也是入世過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下山過?”
清原笑道:“既然如此,那山下源鏡城的一些事情,小道長也是熟悉了?”
啟銘眼睛閃爍,逞強道:“自然識得。”
清原點了點頭,取出三個令牌,擺在他面前,說道:“道長可辨別得出來這三件物事的來歷?”
“這……”
啟銘呆了一呆。
清原道:“小道長不認得?”
啟銘挑了挑眉頭,說道:“怎麼可能?只不過這些令牌太過古舊,看不清楚,我且拿去擦拭乾淨,才好辨認,畢竟源鏡城是大城,各家宗族可是不少的。”
清原點頭笑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