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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張氏對馬秀英那麼壞,換成自己是馬秀英也不會去尊敬這樣一個人。周虎妞撇撇嘴,看著張天佑不耐煩的模樣,這些話到底壓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吹了燈默默睡覺。
小張氏聽了僕人的稟告淚眼漣漣,當夜就趕到林瑛園探望馬秀英。
昏昏沉沉的馬秀英沒有注意到袁興臉上的紅腫,還是小張氏把夜間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心有慼慼地嘆道:“也不枉你對這孩子真情實意,這次要是沒有他,只怕我都見不到你了。”
馬秀英淚盈於睫,當初的一個善念,換來袁興的掏心掏肺。他們本是陌生人,現在卻成了相依為命的姐弟,什麼感激的話都不用說,因為他們永遠是親人!
大夫幾乎是被袁興拖進屋的,看到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的馬秀英,還以為她病入膏肓。好在把脈後發現她只是風邪入體,氣血凝滯,喝幾副麻黃湯用些補氣血的藥材安心將養一段時間就能好轉。
馬秀英心裡有數,她向來勤練功夫,身體抵抗能力不差,這次生病恐怕跟前陣子傷了肺腑有關,原本就虧損的身體再被寒氣侵襲,必會氣瘀阻。幸好袁興不顧死活請來大夫醫治,否則這病一直拖下去真能要了她的命。
小張氏鬆了口氣,摟住馬秀英,哽咽低語:“你一定要好起來,莫叫義母擔心,也莫如了別人的意……”
馬秀英無法說話,只能用力地點點頭。以前她以為大張氏只是厭惡她,沒想到大張氏已經恨她入骨,恨到想她死的地步。既然大張氏如此無情無義,那她以後行事也不必再顧忌什麼,大不了撕破臉離開郭府,自己去尋找朱元璋。
大張氏沒有露面,卻比誰都關心林瑛園的動靜,聽說馬秀英的病還有救,她氣得當場就暴跳如雷,把沒用的看守踢出去,馬上就吩咐管家在大夫寫的藥方上動手腳,補氣血的藥材劃掉、治風寒的藥材劃掉一半……哼,要是這樣馬秀英還不死,只能說她命硬。
誰也不知道馬秀英的救命藥方已經被改得面目全非,小張氏守在屋裡,直到親眼看見馬秀英把藥喝下去,才給她掖好被子含淚離去。
一碗又腥又苦的麻黃湯入口,馬秀英眉頭都不皺一下。為了儘快好起來,她天天把麻黃湯當水喝。喝得臉也麻黃了,舌頭也麻黃了,連小便都麻黃了,現在望著燭光都是麻黃麻黃的。也不知是不是病去如抽絲的緣故,連著喝了好幾天的湯藥,身體還是沒有康復,想想都心酸,倘若老爹還在,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用最珍貴的藥材,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
麻黃的燭光突然一閃,黯然神傷的馬秀英看到窗戶上映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這黑影有兩個腦袋,四隻手。“啊!”她驚懼地睜大眼睛,連忙搖醒趴在床邊打瞌睡的袁興。
“何方妖怪?”袁興提著凳子衝出去,乒乒乓乓一陣亂敲。
只聽一人低聲慘叫:“別打!別打!哎呦!是我們。”
“你們?啊,是沈少爺、姚少爺!”
隔了一會,袁興惴惴不安地領著兩個灰頭土面的人進來。
姚天僖還好點,只是衣服沾上塵土,有些摺痕。
沈富就悲劇了,除了衣衫不整,額頭還掛著個新鮮出爐的腫包,見了馬秀英連聲抱怨,“你這小兄弟還真狠,二話不說就動手。哪有這樣待客的?我要不是看在他是個小孩子的份上,早就把他打翻在地了。”
袁興手足無措,緊張地立在旁邊,不敢說話。他貿貿然把貴人打了,不知貴人會如何收拾他。但是為了馬秀英的名譽,他就算怕的要死也堅持守在屋中。
馬秀英見了兩位富家少爺並不拘謹,掙扎著坐起來,“你去看看方才的動靜有沒有驚動外人。”等把袁興支開後對兩人說道:“別生袁興的氣,他不是故意的,這麼晚了誰叫你們鬼鬼祟祟地出現,咦?你們怎麼過來的,不會是鑽牆洞吧?”
兩位大少爺頓時尷尬地將頭扭向一邊,姚天僖默默整理衣服,沈富不滿地嘟囔道:“還不是這傢伙說我們連累了你,所以過來看看你近況如何。我當他好心好意留我在姚府玩耍,誰知竟是叫我陪他鑽狗洞夜探佳人。哼,早知道要鑽狗洞,我才不留下呢……”
“看吧,所有人都說那是狗洞,就姐姐不承認。”返回屋的袁興聽到這話“噗嗤”笑出聲,先前的忐忑不安消失不少。
馬秀英翻了個白眼,若承認那是狗洞,豈不就承認自己是狗,這群笨蛋,自己罵了自己還挺高興。
姚天僖上前一步,仔細打量馬秀英,“你氣色看起來很差,生病了?”
“你不都看見了嗎?我病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