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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大,人卻少,陸長亭獨自住在倒座房,就顯得更為悽清寥落了。
當然,這只是在朱家兄弟的眼中。
於是陸長亭從倒座房遷進了內院,隔壁有著燕王朱棣,再隔壁有著秦王朱樉,再再隔壁還有朱棡、朱橚兩兄弟。陸長亭頓覺,若是換個承受能力弱的,怕是嚇也嚇死了。
就在陸長亭剛遷進來的這一日,下人苦著臉走到了朱樉的跟前,道:“主子。”
朱樉抬頭望了一眼天邊圓日,道:“可是該用飯了?”
下人搖搖頭,“主子,和源樓那邊供不起了。”
陸長亭聽罷,眼皮一跳。
和源樓?嗬喲!這可是中都最好的酒樓了!中都並不富裕,能吃到和源樓的飯菜,那都是如安父這般的人物了。如此花費下來,他們不窮誰窮?
朱樉面色一冷,“供不起了?”
這當然都是那下人委婉的說法,下人苦著臉點了點頭,卻是不敢再往下說了。面前幾位主子可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
陸長亭站在一旁默默吃瓜看戲,他往朱棣的方向掃了一眼,發現朱棣臉上的表情竟然毫不意外。這是早就算到今日了?那他還看著朱樉等人揮霍,半點也不阻攔?
朱樉揮退了那下人,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處,倆弟弟就特別忐忑地看著他,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陸長亭忍不住出聲道:“今日的食物應當是有的吧?”
朱樉從苦思中抽離出來,又將離開的下人喊了回來,問他:“今日的食物可有備好?”
下人膽戰心驚地搖了搖頭。
朱樉的臉色更難看了。
還是陸長亭出聲了,“宅子裡沒有廚子嗎?”
“沒有。”這回應聲的是朱棣。
想來也是,□□是將他們打發來,自不是來享福的。下人、護衛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危和基本生活,若是手邊無一人可使喚,那也要出大麻煩。派廚子、丫鬟跟隨自然是沒可能了。你去磨礪一番,還指著吃饕餮盛宴?享受紅袖添香?豈不是反將兒子養廢了!
正因為兒子不在眼皮子底下,下人、護衛是必要的,廚子、丫鬟是絕不能留的,就連他們離開時,也只是各自給了些錢財,若是細心花費,兩三年是沒問題的,還能過得很是滋潤。偏偏對於朱家兄弟們來說,腦子裡記著節儉容易,但時刻操心錢財,將節儉落實到生活中,那就太難了。還不如讓他們去耕地呢!
朱家兄弟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那下人雙腿打顫,實在有些憂心,若是主子沒了吃食,那該怎麼辦?他們回到應天府,還不得被扒皮拆骨?
陸長亭實在有些受不了這樣的靜默,何況他也確實餓了。他從懷中掏出了銅板,囑咐那下人到一家酒肆去買食物。那家酒肆,都是滿足市井小民的,價格自然便宜,而且量也較大。他們這麼幾個男兒,可沒一個是食量小的。
朱樉看著他掏錢,面上有些赧然,頓時有種位置顛倒,被小孩兒照顧了的感覺。
那下人捏著銅板,頗有些不是滋味。
想他們在應天府時,也少有從主子手中接過三兩銅板的時候啊。
朱棡出聲了,“你、你有錢?”他的語氣裡滿是驚喜的味道。
陸長亭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不借。”
朱棡傻了眼,大約是沒見過陸長亭這樣,膽敢直接又利落拒絕他的人。
朱棣:“長亭的錢還是攢著為好。”他總是恰當的時候出聲為陸長亭說話,其他三人頓時就被襯下去了,引得陸長亭又看了他兩眼。
朱棣都這般說了,朱棡當然沒那麼厚的臉皮,繼續問陸長亭借錢了,他面上泛了點紅,然後閉嘴了。
朱棣又轉頭對那下人道:“拿著錢先去吧。”
下人點點頭,這才趕緊出門去了。
陸長亭又看了看朱棣。或許是因為他見過朱棣兩面不同的模樣,他此刻的感覺便更為敏銳。朱棣不愛說話,很難讓人看透脾氣,但往往都是他一言定乾坤,隱隱中已然有了領頭和做主的意思。相比起來,朱樉氣勢是夠,但卻並不懂得時時把握主動權於手中。
而且陸長亭發現朱棣與他們有個很大的區別。朱家兄弟的氣勢,是對人不對事,因而容易直面地讓人感覺到,他們脾氣傲,不太好相處,乍一看,這樣的氣勢是很具有威懾性;而朱棣的氣勢是對事不對人,當他雷厲風行地定下一件事後,往往參與這件事的人,還並未感覺到他的強勢,從而掉以輕心,忽略了朱棣真正所具有的威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