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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槐風想起那個旅館的名字,很是感慨。
它叫“史前生活”。
他想,如果當年設計那個旅館的傢伙現在還活著,他大概可以召集一夥人開房地產公司了——專門蓋樹上的房子。
啊,扯遠了。季槐風想回那些樹上的小房子,就忍不住流口水。
讓他流口水的當然不是房子,而是房子裡面的人。
他們大夏天的出去旅行,路上跋山涉水的,都出了一身臭汗。到了那個地方,兩個人想幹的第一件事就是鑽進浴室去沖澡。
於是索性一起洗。
那房子本來就小,浴室更小。兩個成年男人一起站在裡面,幾乎轉不開身。水是冷水,他們卻熱得滾燙。
匆匆沖掉了身上的泡沫,不知道是誰開了浴室的門,於是一起撲倒在房間中央的草墊上。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下面是湍急的水流。浪花撲打在石頭上的聲音掩蓋了一切。
這些,不知道顧小櫓還記不記得?
季槐風不敢問。
“是麼,我也住過呢,好玩吧?”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不經意地這麼說。
“好玩是好玩,不過那樣的話,冬天會很冷的吧?樹上風大。”
“我們可以往南邊去啊,冬天不冷,夏天住在上面也很涼快。再說南方氣候好,一年到頭都可以種東西。”
“那為什麼我們現在還在往西邊走?直接往南不是更近嗎?”
季槐風:“……我們,要去……呃……”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影帝說“到了那裡就會有人照顧他”,季槐風猜想這個“有人”應該是顧小櫓的家人。顧小櫓的父親畢竟是……他們要活下來,比尋常老百姓要容易得多。
所以季槐風每天都在掙扎。顧小櫓的家人都認得他。他們一旦見面,從前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那個時候顧小櫓對他會是個什麼態度,還難說得很。但是他又不敢這樣貿然地把顧小櫓拐到別的地方去。影帝說得對,顧小櫓說不定哪天就自己想起來了呢?到時候恐怕會更糟糕。倒不如坦白了,也許還有被從寬處置的機會……
季槐風胡思亂想著,接著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在顧小櫓沒有再追究下去。他磕著核桃睡著了。
離開山地之後路邊都是樹林,再後來道旁的樹又變得矮了些,一望無際的原野上稀稀拉拉地長著寫矮灌木;不長灌木的地方就被厚厚的藤蔓覆蓋住了。他們連走了幾天,看到的都是這樣的景色。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奇怪,後來季槐風在抓住了一隻很像從前家雞的野雞的時候,才意識到了一件事:“小櫓——這個地方,以前應該就是農地。我們仔細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能吃的……”
顧小櫓鄙視地看他:“就算有,你以為能給你剩下麼。這裡好歹是條大道,來來往往的人也都不是瞎子。”
季槐風回頭想想,他們在路上的確遇到過不少人。有的是成群結隊地走,有的是一個人孤身趕路——唯一的相同點都是他們匆匆地趕往前方,看都不看道邊的原野一眼。
好在雖然找不到存活著的莊稼,能找到的野菜卻越來越多了。顧小櫓突然奇想:“我說,其實我們可以種野菜啊。從前我們吃的那些菜都太嬌貴了,沒有農藥肥料就活不下去,但是野菜的生命力就強多了,隨便一種就能長一大片,方便得很!”
季槐風默默地把苦得舌根都麻了的野菜湯嚥下去,淡定地說:“嗯,是不錯。我說,你以前不是連草和麥子都分不清的麼?怎麼突然知道那麼多東西?”
顧小櫓不好意思地撓頭:“其實我也是聽來的,就是忘了是誰說的了。”
季槐風在第一時間想到一個人:“影帝?”
顧小櫓繼續撓頭:“好像是吧?”
季槐風覺得影帝這個人奇怪得很。明明是顧家的孩子,卻學了一身武藝,還能辨認草藥炮製跌打傷藥,現在居然還教了顧小櫓一肚子什麼野草野果能吃之類的東西,實在讓人很難把這些和他聯絡在一起。
“隨你便,你喜歡吃就行。”季槐風說。他不介意這次旅行走得長一點。
於是顧小櫓每天在摘野菜的嫩葉子之餘,又開始小心翼翼地收集野菜種子——不但在路邊找,還深入到荒草半個人高的地方找。放進貼身的口袋裡藏好。季槐風一想到那些野菜的味道,就忍不住想要在他的口袋上割個洞。
這天顧小櫓又摘了一把鮮嫩的野菜回來。季槐風破天荒地覺得這種野菜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