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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的脾氣很不好,她嗔怒地看了那宦官一眼,冷冷地道:“不去?那秦少游這樣大張旗鼓,現在外頭都在議論此事,本宮已經答應赴宴,若是不去,豈不又是失信於人?這個秦少游,真是糊塗又混賬,他……他……”
太平公主咬牙切齒,好端端的風雅之事,結果風花雪月成了吹爐打火,太平公主對秦少游的觀感變得很是不好。
她冷冷一笑,繼續道:“去,為什麼不去?去看看這個小子的笑話又有什麼妨礙!”
她氣呼呼地旋過身去,就這麼光著身子,對著銅鏡,銅鏡中的自己,春意盎然。
………………
秦少游主廚的訊息一經傳出,氣惱的又何止是一個太平公主,所有受邀的權貴,絕大多數突然沉默了。
糟心啊。
這是個什麼樣的混賬,我們是來和你談風花雪月的,你卻跟我們玩柴米油鹽?
他們有一種被坑的感覺,眼下騎虎難下,赴宴不是,不赴宴又不是。
倒是刑部那兒,卻有人開始大肆出動,秋官侍郎有了暗示,不少人開始暗中蒐羅著什麼。
秦家的一切,都底朝天的被暗暗翻了出來,而後到了雲騎尉王洪的手裡進行匯總。
大周朝的刑獄官員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特別能折騰,特別能戰鬥,個個都是母雞中的戰鬥雞,一旦要掀人老底,便都如吃了槍藥一樣。
可是對秦少游來說,他很糾結。
他沒錢了。
為了這次宴會,酒樓關起門來進行修葺,耗費不少,又購買了不少食材,讓秦少游僅有的一點積蓄頓時化為烏有。
可是酒樓的檔次依舊還是如此。
秦少游看著這完成的作品發呆,良久、良久……
“堂弟,要不,再去借點錢?你現在做了官……”
秦少游搖頭道:“名聲臭了啊。”
“堂弟說什麼?”
“做了官,就甭想借到錢了。人家有錢也不敢借,我有官身在,若是不還,他們能奈何?”
秦壽唏噓道:“那怎麼辦?”
秦少游想了想,最後道:“去尋廢舊的磚石、柴草,咱們死馬當活馬醫。後廚的食材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妥當了。”
“很好。”秦少游深吸一口氣道:“很好,好得很……”
………………
六月十九。
天色將晚,月兒還未等日光消散,便急不可耐的自山腰上升騰起來。
這如鉤的月兒發著慘淡的光線,渲染得洛陽城宛如暮光籠罩。
太平公主府外已停了一頂軟轎。
本來公主殿下深受聖皇的喜愛,為了她在洛陽城安住,甚至賜了一頂鳳輦給她,對她的飲食起居尤為看重。太平公主出門,為了顯示自己的帝寵,往往都愛乘坐那頂鳳輦招搖。
不過今日,公主殿下表現得極為低調,低調得有點不太像話。
倒是隨侍的宦官知曉她的心思。
本來好端端的一場酒宴,結果成了一件極為可笑的事,近來洛陽城裡輿論逆轉,雖也有人認為秦少游不拘小節,可是絕大多數士人卻對此頗為非議。
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丟人!
太平公主幾乎是冷著臉,極是不情願地上了轎子。
等轎子穩穩地落在瞭如春酒樓外,她落轎,然後看到了這座樸素的小樓。
小樓很不起眼,不見鶯歌燕舞,沒有金碧輝煌,像是洛陽城裡的破落戶,乏善可陳。
她的繡眉不由緊鎖起來,正猶豫著,是不是該打道回府。
而後,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婉兒見過殿下。”
原來上官婉兒也到了。
見到上官婉兒,太平公主立即露出了親暱的樣子,忙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制止她行禮:“婉兒,你來遲了。你不要多禮,我們姐妹之間不必如此拘泥。”
上官婉兒嫣然而笑,藉著隱隱的燈火,露出了讓太平公主都忍不住泛起一些嫉妒的笑顏:“是呵,今日要當值,伺候了聖皇用膳,這才心急火燎的出來。”
“噢?這兩日我都沒有入宮覲見,母皇可好?”
“很好的,陛下很是掛念殿下。”
二人親暱地低聲說著話,可是兩個俏然而立的身軀卻顯得很生分和疏遠。
女人是冤家啊。
公主說話的功夫,打量著上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