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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奴才也不好說,許是天意如此。”
“所謂天意,大多都是人為。未央宮裡的訊息未免洩得太快了。”聖元帝已在心裡定了葉家,甚至於葉蓁的罪。但他早年曾起過誓,定會保葉蓁一生無憂,只要不觸及逆鱗,便也不會動她,然而對她的印象到底是大打折扣。
“往日你們只知保護朕,旁的一概不管,今後得改改。”將密函扔進火盆裡燒掉,聖元帝一字一句說道,“再分撥幾批人馬,將各宮清理一遍,上至貴主下至賤奴,都得調查清楚,有那形跡可疑的,不拘是誰,位高位低,統統給朕處理掉。日後各宮但有異動,朕要第一個知曉。”
暗衛心中凜然,接了皇命立即去辦,把偌大一座皇城翻了個底兒朝天,也確實清理出許多前朝遺留的暗樁,尤其是未央宮,隨便找了個藉口處置了一大幫眼線。
聖元帝雖是九黎族少族長出身,但到底沒管理過邦國,更沒當過皇帝,一切都還在摸索之中。此前他小看了女人的力量,接到奏報才知,這些女人爭來鬥去的手段竟絲毫不遜於戰場中真刀實槍地拼殺來的殘酷。而在他心目中皎白如月,溫婉柔順的葉蓁,卻也不是善茬,手裡暫時沒出人命,但獨自對上太后與滿宮嬪妃,竟未曾落過下風。
可見她種種自艾自憐的作態都是在博取同情,然後借勢上位,甚至借刀殺人。
聖元帝臉罩寒霜,沉聲道,“朕以為她是被逼無奈才屈從了趙銘(趙陸離之父),待在朕身邊只為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卻原來她也蠅營狗苟、手段用盡。她那些痴情不悔、舊情難忘、抑鬱度日、以淚洗面,莫非都是假的不成?”
白福哪裡敢非議婕妤娘娘,若是轉過臉來皇上又惦記起她的救命之恩,還不拔了自己舌頭,於是繼續打著哈哈。
聖元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諷笑道,“在偌大權勢面前,誰又能不忘初心?葉蓁會變成而今這副模樣,倒也並不奇怪。罷了,朕說過會保著她,那便繼續保著吧。”話雖這麼說,卻把派遣到甘泉宮中的人手都撤了回來。葉蓁既有如此才幹,想來並不需要旁人額外的助力。保與護,一字之差,待遇卻天淵之別。
看完各宮密報,處理掉所有暗樁與眼線,聖元帝心中憋著的一股氣卻未曾消減。他拿起一份奏摺,老半天未曾翻過一頁,忽然莫名其妙地道,“白福,朕記得你們中原人有一種說法,但具體是哪幾個字,朕卻有些模糊了。”
“什麼說法?”白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有一顆明珠,它璀璨奪目、價值連城,本該被人珍而重之,好生收藏,卻為某一毫無眼力的人得了去,然後當成頑石或魚目,隨意扔在角落,致使它日日擱置,蒙上塵灰。這是個什麼說法?”
“魚目混珠?明珠蒙塵?明珠暗投?”白福試探道。
“對,明珠暗投。”聖元帝恍然,本就晦暗的眸色不免又深邃幾分。
白福等了許久也不見下文,抬頭飛快瞥一眼,發現皇上正慢慢轉著拇指上的血玉扳指,表情陰鬱,心思莫測,只得戰戰兢兢退至角落,使勁兒琢磨這句“明珠暗投”指代何事,亦或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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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亂成那樣,聖元帝也是頭疼不已,既然葉蓁有能力,亦有手腕,讓她繼續管著倒無妨,至於再進一步,有窺探帝蹤之罪在前,一個婕妤之位便頂天了,旁的盡成奢望。
這些內情葉蓁一概不知,卻著實慌亂起來,只因各宮人事變動不小,有的人一夜之間消失無蹤,有的人卻忽然冒出了頭,未央宮中更是如此。而她貴為婕妤,執掌六宮,竟一點風聲也未聽見,再要聯絡手底下的眼線才發覺,他們竟也莫名消失了。
“娘娘,繼掌事姑姑調走之後,司琴和司畫也走了,奴婢方才去問,她們不肯說,也不知將來會去伺候哪位主子。娘娘,咱們該怎麼辦?”葉蓁的大宮女詠荷憂心忡忡地問。
掌事姑姑司明乃前朝老人,在這座禁宮裡待了幾十年,先後服侍過兩位皇后,一位昭儀,堪稱手眼通天。有她作為助力,葉蓁一路走得順風順水,而司琴、司畫是她的嫡傳弟子,一個善醫術,一個善謀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不明底細,葉蓁並不敢重用幾人,只等抓住她們軟肋再行要挾,但即便只是偶爾垂詢,也是獲益匪淺。如今她不由暗暗後悔,若是早些把這幾人收攏,她們便不會說走就走。倘若她們成了別人的心腹,定會調轉矛頭來對付自己,那就不妙了。
心裡轉著無數陰毒的念頭,葉蓁面上卻絲毫不露,大大方方把人送走,還給了豐厚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