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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
若是不住進趙家,得徵北將軍府庇護,懷揣五萬巨財的阮家人唯有死路一條。便是喪事辦完了,要回老家,也得指著徵北將軍府給他們派遣幾百兵士護送才行。
然而現在他們已放出流言,直斥關夫人毀人遺體,行妖魔道,也等於變相的說自家外孫不該存活,是個穢物,其言其行早已自絕生路,悔之晚矣。
“別敲了,人家不會給你們開門的。方才沒聽老夫人說嗎?肚子是她讓關夫人剖的,就為了給二房留後。人趙將軍多不容易,沒準兒這輩子就這一根獨苗,你們還不依不撓地非讓人家給塞回去,吵吵得全燕京都知道,不但罵關夫人是妖婦,也罵你們外孫是鬼怪,這名聲可比棺材子難聽多了。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外孫好不容易活下來,你們非要給他安這個名頭,叫他長大瞭如何自處?別說趙家人不能容你們,便是孩子將來懂事了,揹著一個妖邪的名聲,定也會對你們恨之入骨!”明眼人搖頭嘆道。
“可不是嘛!我家若是趙家這種情況,別說孩子在母腹中,便是在牛腹、馬腹,甚至地縫裡,我也得想盡辦法把他弄出來。一輩子就這一滴骨血,要了我的命也不能絕後哇!”
“正是正是,子嗣才是最緊要的。到底還是關夫人果敢。”圍觀者一面議論、喟嘆,一面慢慢散去,卻有幾個躲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盯著阮家一行。
阮家人又羞又臊,恨不能遁地逃走。他們只看見眼前利益,哪能想到關氏的名聲壞了也等於外孫的名聲壞了呢?阮母揪著阮父的耳朵大罵他貪財,阮父狠狠將她推開,怪她眼皮子淺,互相指責完又繼續磕頭,希望趙家能收容他們。
磕了大約一刻鐘,角門開了,趙府管家探出半個身子,不耐道,“別裝模作樣了,誰還不知道誰啊?抵達三天不來祭拜,此時你們倒急了。大夫人讓我告訴你們,正式的祭靈儀式明日才開始,你們寅時自去覺音寺便是。”話落砰地一聲甩上門,差點撞歪阮父鼻子。
明日寅時,那今晚該怎麼過?眾人惶然,跪了大半天才心驚膽戰地離開,卻當晚就遭了幾波盜匪,錢財被洗劫一空,所幸皇上整肅風氣,加強防務,嚴打犯罪,才沒鬧出人命;又屋漏偏逢連夜雨,阮家與徵北將軍府斷交的訊息傳回原籍,幾千頃良田被當地豪族瓜分一空,只餘一間破屋棲身。
好好一個殷實之家,轉眼就落得慘淡收場,遭逢鉅變已是難以餬口,不得不常常跑去趙府請罪,欲認回外孫,卻都不得其門而入,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院牆內,聖元帝將關老爺子扶到靈堂前,親自替他點了一炷香遞上,待他祭拜過後插·入香爐,自己才取了一炷點燃,做足了恭敬之態,學生之禮,且又給了趙府偌大臉面。
二兒媳婦暴亡,大兒媳婦又被阮家壞了名聲,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看見冷清靈堂,星點香火,老夫人原還倍覺淒涼,現在卻重新抖擻。旁人來不來已無所謂,帝師來了,太常來了,連皇帝也來了,只這三個,便足以抵上全燕京的勳貴。
二兒媳婦在天有靈,當死而無憾了。
“靈堂戚風陣陣,慘雨絲絲,恐有傷龍體,還請皇上移駕正廳稍事休息,用些飯菜。”待諸人進完香燭紙錢,關素衣開口相邀。
“好。朕是來勸帝師、太常還朝的,此處不便說話,就去正廳吧。帝師請,太常請,夫人請。”聖元帝看似彬彬有禮,態度隨和,卻刻意加了一個“夫人請”,叫關素衣不想跟也得跟去。
其餘人等皆為白身,不便陪侍,跪拜行禮後各自避走。趙純熙不停回望那高大健壯而又威風凜凜的男子,心內嗟嘆:原來這就是母親拋夫棄子也要攀附的人,果然權勢滔天,鳳表龍姿。然而高處不勝寒,她心機耗盡又得了什麼?從葉婕妤一下貶為葉采女,此生怕是無望了。
她一會兒悲憫,一會兒無奈,終是摒棄雜念,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