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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都是當自己家一樣自然,這一次,她就好好當一回客人。
尤其是接到歐陽飛的電話後,她更堅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歐陽飛從小自負,個性簡單,比如和她一起學高爾夫的時候,會因為她比他學得快而不高興。那種不高興是擺在臉上的,但是從來不回出言抱怨。對她,也不會刻意討好和遷就。
她喜歡歐陽飛,就是喜歡他這一點——單純本真,沒有心計。
試問,這樣的歐陽飛,怎麼會在身體背叛她以後,被她甩了以後,七年沒有聯絡的情況下,還會主動打電話要親自來接她呢?
就連打電話邀請她去吃飯,他也說得很清楚,是他***意思。這裡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是他本人的意思,絕對不會主動請她去吃飯!更不會請她去歐陽大宅吃飯。
能讓歐陽飛臨時這樣做的,就只有他父親歐陽振業了。
軒轅宸來告訴她可以出發的時候,就看見她象只小狐狸一樣嘿嘿地偷樂,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什麼,眼睛裡都是狡黠,嘴角的笑意,充滿了算計。
看起來,她的心態調整得很好。
不出所料,今天的歐陽家人很齊。
老太太駐著龍頭柺杖,親自迎在大門,給足了面子。
軒轅翔一下車就聽見老太太的呼喚:“哎呦我的寶貝,我的小心肝!”
這不是紅樓夢的賈太君?
頂著滿頭的黑線,軒轅翔堆著滿臉的笑,撲進老太太的懷裡:“奶奶奶奶,翔寶寶好想你,嗚嗚——”
祖孫久別重逢的戲碼就在歐陽家大宅門口上演,觀眾反應不一。
歐陽振業當然是很滿意。
歐陽宇感同身受地勸慰,探照燈似的眼睛在軒轅翔身上掃個不停。
歐陽飛沉默。
歐陽太太笑得很僵硬。
關詩雅被甩在後面,扯著歐陽太太的袖子,很委屈。
直到軒轅宸出聲打破這副惡搞的局面:“老太太,歐陽世伯。”
歐陽振業想不到司機是他,立即眼睛大亮:“哦哦,是世侄來了,好好,你們兄妹感情還是這麼深厚,難怪是你送小丫頭過來。”
一面向痛哭涕零中的老太太示意:“媽,您的侄孫子也來了,外面涼,我們進去再說。”
好一個侄孫子,軒轅翔偷看了哥哥一眼,差點在這親人重逢的劇情裡爆笑出來。軒轅宸溫柔淺笑,不置可否。
老太太高興壞了,一邊拿著小手絹抹淚,一邊唸叨:“好好,進去說進去說。”
一隻手牽著軒轅翔,另外一隻手如果不是拿著她的龍頭柺杖,只怕已經伸向她的侄孫子了。
進了大廳,軒轅翔繼續投入地演著她的親情戲,笑眯眯地把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一一奉上。
給老太太的是一件紫紅織錦滾金邊的對襟短褂:“奶奶,這是我自己的設計哦。您看您看,這是正兒八經的團福花樣,手工也是上海老師傅的,我知道您就愛這個。”
歐陽老太太自詡海派,是內戰時逃難到S市的,念念不忘就是舊時的做派。就連歐陽大宅的傢俱,也都是淘選來的酸枝木古董。
老太太笑眯了眼,又是一連串的心肝肉的叫喚。
給歐陽太太的是件改良式旗袍,藍紫蝶戀花的料子。這是軒轅翔幾年前的作品,不過她當然不會坦白啦。
順便拍拍馬屁:“我記得伯母有個蝶戀花的藍寶石發扣,所以我想呀,配起來一定夠華貴。”
歐陽太太其實喜歡素色……
歐陽老太太眼睛在歐陽太太身上掃了一眼,執起軒轅翔的小手,上下打量,拿捏著老派強調:“嗯,正該如此。我們這樣的人家,出來的都是大家閨秀,就是要富貴不失典雅,大方不失雍容。別學那些小門小戶的,故作清高,成日素素淡淡,不吉利。”
一句話把歐陽太太和關詩雅一起劃成同類。
歐陽太太今天穿了身鵝黃套裙,至少還點綴了一套白珍珠首飾。
關詩雅則是一身白紗長裙,真是如煙如霧。長直髮,齊劉海,水濛濛的眼睛,纖細的身材,我見猶憐,好一朵茉莉花。
相比之下,軒轅翔就是一株富貴牡丹。
她今天只穿了一襲的棗紅絲緞高腰洋裝。很普通的七分袖一字領的簡約設計,斜裁剪的裙身,順著她高挑身材的曲線流瀉至膝蓋,得體適中,既不緊繃,又正正好勾勒出她完美的玲瓏浮凸。
棕色捲髮披散在肩頭腰後,嫵媚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