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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很快接見了米露恩,終於明白了瞌睡的時候有人給你來送枕頭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咦,米露恩,你怎麼來了?”
不過他還是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像這樣耍點兒小心機是他作為輪迴者就積攢下來的習慣,相比後來的什麼神啊,博愛啊,這個可要來的真實多了。
而天真的小鹿可沒有想過這個裡面有著這麼深的套路,看到艾倫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頓時有些急了,說道:“師傅,糟了!”
“什麼糟了?”
“白天的時候你們的人和巡林衛隊在森林裡發生了衝突,有姐妹死了,露娜拉姐姐很憤怒,她召集了林子裡的生物,決定一起來討伐你們。”
咦?
這一下艾倫還真有些吃驚了。
不過讓他驚訝的不是樹妖們召集幫手這件事,而是米露恩的態度,因為他原本是以為米露恩是聽說了暗夜精靈對樹妖發動襲擊,跑過來質問自己的,那樣就免不了要先花費一些口水解釋一番了,但現在看來,米露恩對暗夜精靈的好感度出奇的高,似乎是真的在擔心他們的安危啊——
“這件事啊,我已經知道了,”艾倫並沒有把意外擺在臉上,而是裝作淡然地看了不像在說謊,滿臉焦慮的米露恩一眼一眼,嘆息一聲:“但是你們死了人不假,我們犧牲的人卻更多,現在整個部族裡面的人都嚷嚷著要去報仇,看來一場戰爭已經避免不了了。米露恩,你性情天真爛漫,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插手了,趁沒有被人看見之前,趕緊回去吧。”
“怎、怎麼這樣。”聽艾倫這麼一說,她的表情更加不安了。
米露恩雖然個性跳脫了一點,但性格還是很溫和的,甚至比她那些多愁善感的姐妹還要嚮往和平。平時連看到小動物死去都要掉眼淚的她在聽說自己的姐妹被殺死的時候,並不是像露娜拉那樣被憤怒支配了身體,有的只是無比的悲傷。
當她聽到了巡林衛隊們驕傲地宣稱對方死去的人更多,而她們,會讓暗夜精靈們為今日愚蠢的暴行付出更大代價的時候,她能夠預見的是一張張過去在她印象中深刻的笑臉被抹去的畫面,她想到了艾倫,想到了那些接觸過的暗夜精靈們,還有眼前活生生存在,卻可能在下一場戰鬥中隨時可能逝去的身影。
她感到害怕,在夜風中瑟瑟發抖。
她告訴自己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可怕的一幕發生,她接觸過暗夜精靈,知道他們並不像露娜拉姐姐所說的那樣茹毛飲血,是蠻橫無理的野人,恰恰相反,他們很有智慧,善用工具也很和善,並沒有因為自己和他們不一樣,而有任何的歧視,反倒是非常熱情的接納了她,並且教會了她鍊金的方法。
像那樣和平的時光,才是米露恩所期望的,但她無法阻止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露娜拉姐姐,所以她才只能偷偷地溜出來尋找艾倫,在她眼中,艾倫是無所不能的。
但現在,艾倫卻在讓她離開,米露恩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他在生氣,就像露娜拉姐姐一樣,因為暗夜精靈也死了不少人,比樹妖更多的人,所以他也討厭米露恩了嗎?
這樣一想,小鹿的眼睛裡就蒸出了一圈水霧,一副立即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就讓艾倫為難了,他本來只是想稍微嚇唬一下米露恩,欲擒故縱,能夠讓他更加方便說服對方,沒想到竟然把對方弄哭了。欺負這麼性格純良的小姑娘,果然會有負疚感啊,艾倫心想,於是他也乾脆不耍套路了。
伸手,替米露恩擦了擦眼淚,艾倫摸了摸她綠蘿般的頭髮鬆動了語氣,說道:“米露恩,不是我在趕你走,但現在這個情況,你再留在這邊會很危險,我無法在憤怒的族人面前保證你的安全,而且你現在一個人偷偷地溜出來,被你的姐姐發現,一定會認為是我們綁架了你,那誤會就會變得更加深,再也解不開了。”
“師傅。”米露恩難過地低下了頭,喃喃道:“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這並不是你的錯,不過,米露恩,戰爭會死很多人的,無論是暗夜精靈也好,樹妖們也罷,都逃不出仇恨的傾軋,不流乾最後一滴血,是不會停止的。”
“怎麼這樣!”
但米露恩心裡知道,師傅說的是對的,因為露娜拉姐姐向森林盟軍所宣稱的,就是要消滅掉暗夜精靈,或是把他們永遠的從這裡驅逐出去。
米露恩拉住了艾倫的手祈求道:“師傅,你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可以阻止這個劫難發生的。”
“為師,不對,我也沒辦法吶。”看到米露恩一雙水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