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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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近乎哀求的哭腔和於繼成搶著酒瓶子。
一瓶二鍋頭沒喝幾口就快見了底,說於繼成不實在,實在冤枉人,普通人喝不了這麼多、這麼急,那可比馬千里幾瓶啤酒就呼天嚎地強多了。不過,這點酒對於繼成來說還真不算什麼,可能是得到於克功的嫡傳,天生就對酒精適應,甚至是喜愛,就像英雄和寶劍的關係,也有些像英雄和美女的關係。古往今來,酒,美女,寶劍,大部分英雄就喜歡這三件寶。眼下的於繼成只想寶劍在手,為了當一個真正的英雄,他寧願捨棄另兩件寶貝,沒把那兩樣當成英雄的必須品,而是當成英雄道路上的障礙、絆腳石。他想像父親一樣做個純粹的軍人,即使真正的愛情到來,也只當平靜的糊水裡掉一塊小石頭,泛起幾個叫什麼漣漪的小圈圈後,湖水還是湖水。
面對著與自己相同理想,相同抱負的馬千里,於繼成開了戒,他和這位老排長朝夕相處了數年,對方身上的優點、缺點,就像和尚腦袋上的葡萄,那是明擺著。他最清楚馬千里現在的處境,年底轉業已是板上釘釘,可他不想同情,也不能同情,他認為軍人無需同情,就像早些年喊出的“理解萬歲”一樣,理解的背後是同情,同情的實質是可憐,軍人最痛恨可憐。在他的心目中,在沒有仗打的日子裡,能稱得上真正軍人的不多,馬千里是其中一個。剛才馬千里說,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留在了部隊,讓於繼成也感到一種巨大的失落,但他覺得馬千里說的不對,像他們這種人,不是把最美好的時光留在部隊,而是把整個生命留在了部隊,離開軍營的他們不過是一具空殼,跟死沒有兩樣。
“老馬,你等一下,我去取酒。”
於繼成不容馬千里分說,推開門一頭扎進夜色。
回到排裡,於繼成徑直摸到九班長王久順床前,也不說話,手電發出探照燈一般的強光,直照在那張鼾聲陣陣,閉眼假寐的臉上。
“排長,有事嗎?”
九班長一軲轤爬起,穿衣服,扎腰帶,像緊急集合似的。
“噓,小聲點,給我拿幾瓶酒。”
九班長猶豫了一下,心裡恨不得把床頭櫃裡所有的菸酒都貢獻出來,給排長打溜鬚,可弄不明白總是一臉陰天的排長到底想幹什麼?要酒當然是想喝,可在王久順看來,一向清廉的於排長從沒幹過此等勾當,不會是使詐吧?該不會是改了政策?以前排長儘管自己不喝,可也沒下什麼禁酒令,休息日、節假日幾個班長、班副聚在操場邊、樹根下暢飲,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喝多就成,難道今天要引蛇出洞,痛下殺手?
“動作快點,我急著用,明天給你錢。”
九班長麻利的開啟床頭櫃,拿出兩瓶老家帶來的郎酒。
“還有兩瓶二鍋頭呢,都拿出來。”
九班長驚得手快麻了,差點沒把兩瓶郎酒掉地上,心說“這排長可太神了,傳說中的透視眼?平時從來不瞅不看的,怎麼連我鎖死的床頭櫃裡有啥都一清二楚啊?”
當於繼成抱著四瓶酒返回馬千里屋裡的時候,居然也嚇了一跳。以為走錯了屋子,剛剛還像造反派剛抄完的宿舍,突然整潔得一塵不染,室內擺放井井有條,幾個空酒瓶子早不知去向,連那張沾滿油漬的桌子也煥然一新,發出新鮮的光澤。
於繼成把酒放在床上,使勁揉了揉眼睛,定睛觀瞧,原來是四張一比五萬的軍用地圖平鋪在桌上。軍用地圖和普通地圖大不相同,肯定摻雜有金屬成分,圖質光滑圓潤,略帶堅硬,不失手感。桌子右側整齊排列著陸軍指揮尺、紅藍鉛筆、雲形規等作業工具。
馬千里換上了一身新軍裝,人是衣服馬是鞍,軍裝抬人。粗壯倒豎的劍眉,英氣外溢的眼睛,瘦削精幹的身材,與剛才的滿身酒氣滿臉鼻涕眼淚的猥瑣盼若兩人,除了一槓三星的上尉肩章略顯威儀不足,否則會讓人誤以為*再世。
一張地圖被馬千里拿在手上,“唰”的一閃,右側白色的圖邊被齊刷的撕下。他居然用的是手,而不是使用裁紙刀,“唰”的又一閃,下側圖邊也被整齊的撕下,分毫不差,邊緣處竟沒有一絲毛邊。四張圖瞬間即被拚接粘成一幅美麗壯觀的“山水畫”,靈動的山川、河流、道路、村莊、樹林,盡收於繼成眼底,盡在馬千里胸中。
於繼成看呆了,他目睹過父親身邊的集團軍參謀,完全可以稱為“高參”的機關人員的圖上作業,一個個技藝嫻熟,指揮尺、紅藍鉛筆玩轉得如賣油翁手中的油壺和銅錢,可沒有一個像馬千里這麼瀟灑,這麼精確。
“繼成,咱們紙上談兵。”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