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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水桶的眾人,倒是並未有什麼意見,轉首對著芷巧吩咐:“我身子不舒服,想進去休息片刻,你們不用進去伺候了。”
芷巧聽罷擔憂地詢問:“小姐身子不舒服,可要奴婢去請郎中來看看?”
“不必。”徐硯琪淡淡地回了一句,徑自便進了屋,關上房門。
院裡的芷巧同朱彤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又都無奈地搖頭嘆息,她們家小姐當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朱彤看徐硯琪進屋後便沒了動靜,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芷巧:“哎,今日小姐剛剛甦醒過來,身子還虛弱著呢,怎麼突然想到去珠寶鋪子了,可買了什麼首飾回來?”
芷巧搖頭:“什麼也不曾買,這事說來也怪,今日小姐指明瞭要去崔記珠寶鋪,可鋪子裡掌櫃剛死了個女兒,生意關門了。“
“崔記珠寶?”朱彤喃喃了幾句,目露困惑,“以前小姐買首飾不是慣愛去林記嗎,今日怎麼突然想到去崔記了?”
“誰知道呢,四小姐自這次醒來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我有時候真懷疑是被什麼東西給附體了……唔,唔……”芷巧正說得起勁卻被朱彤伸手捂住了嘴巴,一時氣的不停用手去拉朱彤的衣袖,一臉的不樂意。
朱彤卻是並未鬆開,慌亂地瞧了瞧四周,見眾人都低頭做著自己的事,這才安下心來,對著芷巧睇了一眼,緩緩將手放下:“哎呀,瞧你這口沒遮攔的,也不當心著點兒,說什麼胡話呢。若是讓主子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芷巧拿開朱彤的手,知趣地吐了吐舌頭,卻又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本來就是嘛,我倆自幼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她的脾性你我會不清楚?小姐如今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些,是不是真的因為姑爺和那女人的事受刺激過度了?”
朱彤抬眸看向緊閉的房門,幽幽長嘆一聲,心中暗思,也不知自家小姐的轉變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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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裡,徐硯琪靜靜地坐在梳妝鏡前,手裡拿著桃木雕花篦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弄著披散下來的那一頭濃密烏髮,鏡中的她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眸若水杏,眼睛眨動之間波光流轉,透著股靈動之氣。
凝視著根本不屬於自己的面容,她心頭五味摻雜。
想起剛剛在“崔記珠寶”門前聽到的那些話,她姣好的面容便漸漸陰沉下來。人都死了,卻還往她身上潑髒水,還真當她崔玥是受氣包,紙糊的嗎?
若她真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去了,那也便罷了,可如今老天讓她崔玥借居在別人的身體上活下來,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吐出來的。
崔嵐,你以為陷害姐姐,嫁了朱霆,入了侯府,你便能夠榮華富貴,安享一生?
可是,你怎麼也想不到,被你視作嫁入侯府絆腳石的親姐姐還會有死而復生的一天吧?
從今天起,她是徐硯琪,是徐知縣的四女兒,再不是那個軟弱單純,為念及親情最後賠上性命的崔玥了!
徐硯琪正暗自思索著,卻聽到門外傳來朱彤的聲音:“姑爺,您怎麼來了?”
“我聽聞少夫人醒了,所以過來看看,她怎麼樣了?”說話的是徐硯琪的夫君戴贏,也是將真正的徐硯琪逼迫致死的元兇之一。
徐硯琪之前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崔玥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我們小姐身子不太舒服,剛剛又歇下了,姑爺需要奴婢先去通報嗎?”
“我進去看看便好,不必打擾她。”
裡面的崔玥聽說戴贏要進來,面色微變,忙從梳妝鏡前站起身快速走至床榻,拉下帷幔,平穩地躺上去佯裝熟睡。
一系列動作剛剛完畢,便聽得傳來“吱呀”的開門聲,緊接著便是戴贏那不緊不慢中又帶著猶豫的腳步聲。
崔玥隱隱感覺到戴贏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走到她的榻前,並小心翼翼地為她掖了掖被褥,崔玥嚇得整顆心臟砰砰亂跳。
她心中疑惑,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來判斷,這戴贏和徐硯琪的夫妻關係並不好,甚至二人成親這半年裡根本不曾圓房,那戴贏今日這舉動是為了什麼,怎麼就突然對她關懷備至起來了?
因為徐硯琪上吊一事心生愧疚?又或是怕徐硯琪在府上出了事,他的老丈人徐知縣那裡不好交差?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卻聽得戴贏緩緩開口:“你是個好姑娘,也是個好妻子,是我戴贏沒有這個福分,恨只恨我們兩人無緣,我的心在娶你之前便被薇薇佔滿了,再容不下其她女人。……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如果有來生,我戴贏絕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