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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朝陽總是出現的比其它季節要早。
清晨,當第一縷晨光透過薄薄的霧氣射進雲熙閣的閣樓時,徐硯琪已經從榻上起身。她本就睡得極淺,自重生之後更是睡意越來越少。
披上一層薄薄的單衣站在閣樓的窗前,看著金光流瀉下熟悉又陌生的徐府宅院,徐硯琪覺得自己整顆心出奇地平靜。
靜靜地站立片刻,將前世和今生的種種思慮清楚,又打算好今後要做的事,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身走出內室。
雲熙閣稱不上大,但該有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
寢房的隔壁是一間小書房,裡面擺放著文房四寶,還有一把琴。
徐硯琪走上前俯身在琴絃上隨意地撥弄了一下,便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指尖流瀉而出。
上一世,因為兩歲的時候便和懷寧侯府訂了親,所以崔掌櫃很早便請了先生教她琴棋書畫,不過那時候珠寶鋪裡生意繁忙,也只是學了些皮毛。
而之前的徐硯琪性子頑劣,也不曾認真的學過,想來她肚子裡的那點兒東西也不會讓什麼人看出破綻來。
徐硯琪正翻看著書架上的書,卻聽芷巧在外面道:“小姐,二小姐來看您來了。”
徐硯琪拿著書卷的手一滯,她倒是忘了,這徐府的二小姐和他的夫君是在徐府裡生活的。
不過,這妹妹出了事做姐姐的到了今日才來探望,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深的情分在。
徐硯琪由芷巧幫自己換了衣裙,梳洗打扮之後便下了閣樓,前往一樓的客廳。
剛到門口,便見一位身著錦繡雙蝶鈿花羅裙的少婦正坐在客廳的椅子邊上喝茶,那少婦不過二九年華,一頭雲鬢綰作雲髻,左側斜插一支雀鳥纏枝銀簪,額間墜了一顆心形晶藍色寶石。面上雖施了粉黛,卻仍能覺察出些許病色,纖薄的身材展現出弱柳扶風之感。
和記憶中的一般無二,此人便是徐府的二小姐徐硯思了。
“二姐姐。”徐硯琪跨過門檻後輕輕地喚了一聲。
徐硯思也已經放下茶盞站起身,對著徐硯琪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可是來得太早,擾了你的休息。”
徐硯琪走過去在徐硯思邊上坐下,笑著衝她搖頭:“二姐姐來得正是時候,我也是剛起來。”
“你在戴家的事我也聽說了,別太往心裡去,再糟心的日子總有過去的一日。”
“多謝二姐姐記掛,我沒事的,你不必擔心。”
徐硯思從懷中取出一本畫冊遞給她:“你向來喜歡這些東西,前些日子機緣巧合下得了此書,沒事的時候拿來消遣也好,別總想些個傷心的事。”
徐硯琪接過來看了看,是一本系列性的遊記,不禁有些好奇:“二姐姐平日也會看這些書嗎?”
徐硯思笑了笑:“我不愛看這些,是你三姐姐愛看,這書本就是她託我幫她找的,不過最近她沒回來,便先拿來給你消遣。我記得,你以前好似也喜歡這些東西。”
“是啊,的確是很喜歡,有幾次被爹發現還臭罵了我一頓,以前收集的好多都被爹一把火給少沒了。”徐硯琪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邊仔細留意著徐硯思的表情。
見她面色微怔,徐硯琪便知徐知縣不許兒女們看這種雜書她是知道的。那麼,她今日又為何帶了這麼一本冊子來給她?真的是為了給她消遣,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瞧我,倒是糊塗了,你三姐姐平日裡看這些東西時不曾被爹發現過,我差點忘了爹是不許我們女兒家看這種雜書的。爹向來疼你,若是哪天來看你發現了此書,那可真是我的罪過了。”
徐硯思一臉愧疚地說著,伸手從徐硯琪手裡重新拿過此書,“這書我還是拿給你三姐姐看好了,左右爹也顧及不到她,自不會責罰了她去。”
徐硯思話中的酸意徐硯琪聽得明白,這分明是拐著彎兒地說她自己和三姐姐二人比不得她徐硯琪是個嫡出,還能被爹處處惦記著。
徐硯思的感觸崔玥不能感同身受,卻也是理解的,以前她一直和爹爹妹妹生活在三口之家,對於大戶人家後宅院裡的事情不是很懂,卻也知道里面的複雜。
就如朱霆總在她跟前提的:自古因“嫡庶有別,長幼有序”這八個字而痛苦的人太多太多。
若徐硯思比徐硯琪差些也便罷了,可偏偏她滿腹才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樣的人難免便有了些傲骨,又哪裡肯服氣屈居於人下?
可也是她命不好,錯投在了姨娘的肚子裡,還是一具孱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