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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低頭，在安小夏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隨即聽到周邊一陣此起彼伏的抱憾和嫉妒聲。
然而，懷裡的小傢伙，卻笑得眉眼彎彎，那張素白的小臉上，都染上了一層瑰動的光澤。
慕南濯笑著又摸了摸她的臉側，帶著她，往人群外圍走去。
眾目睽睽之下，也無法使用瞬移。
而且，慕南濯現在的心情，也很想好好享受一下此時在人間的熱鬧和古剎獨有的寧靜之中交融的奇幻感覺。
他牽著安小夏的手，繞到了開福寺西南的角門處。
無雲站在那裡，依舊那副平和卻略顯生冷的模樣，淡淡地對二人躬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然後讓開了身後唯一通往大雄寶殿後那棵古樹的石階路。
蜿蜿蜒蜒，好似一條通往那潑墨的連線天與山頂交接的天路。
安小夏笑了笑，看向慕南濯。
慕南濯沒說話，溫熱的手心將她微涼的小手溫暖地包裹著。
她跟上他。
兩人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這時候，身後古剎那厚重綿長的一百零八聲祈福之鐘，終於撞出了第一響。
“當——”
……
一願，愛人平安愛情和美。
二願，國泰民康少生罪惡。
三願，親朋如意萬事大吉。
四願，草木皆盛四季如春。
五願，青山蔥翠綠水長流。
六願……
一步一臺階。
一落一鐘聲。
所有的嘈雜與熙攘的浮囂都不見了。
寂靜的上山之路上。
安小夏數著鐘聲，一個一個的心願，在心頭上，鄭重而虔誠地許下。
一百零八夠不夠？
她貪心地想要更多，想在這悠長而寧靜讓人內心激盪卻又平和的鐘聲裡，長長久久地，為身前的這個人，一遍一遍地祝福下去。
慕南濯的背影修長，傲岸而清貴。
一路入山中的臺階上，他一次都沒有回頭看過身後那個讓他愛瘋了的女人。
他不敢。
他怕她看到他現在的神情。
甚至都害怕握著安小夏的手指下隱藏的劇烈心跳，都會暴露他現在的情緒。
待一會，要怎麼去問她？
白靈給的提示已經足夠明顯了——他的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可怕的問題，才需要安小夏不惜以自己的命去換來。
難怪那顆情咒的沙礫不見了，難怪她一直是笑著，眼裡卻總是隱著淡淡的哀傷。
她連孩子都不想要……是因為……來不及了麼？
到底，還是自己讓她生受了這麼多世的苦，卻在最後，還要她受這樣的痛楚麼？
慕南濯啊慕南濯，枉你身為鬼王，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多可笑。
鐘聲綿延。
兩人一路無話。
一直來到了那顆遮天蔽日的傘蓋狀的大樹底下。
縱使冬日，這棵古樹也依舊生機盎然，站在樹下，都能聞到來自樹木本身那青翠濃郁的芬芳氣息。
夾雜在寒冽的夜風中，端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翠色氣息。
安小夏還是第一次從高處這麼俯瞰開福寺，一覽眾生的渺小確實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微微地笑起來。
慕南濯側眸看著她，耳邊那聽了幾百年的鐘聲，清晰入耳，卻又完全沒有落到心上。
他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心思，才終於低低地問道，“為什麼……不想要孩子？”
安小夏的睫毛輕顫。
然而唇角卻依舊輕揚，甚至還加深了一些笑意，才轉過臉來，對上慕南濯如墨的美眸。
含笑不語。
“是因為我？”慕南濯又問，“夏夏，不要一個人受著，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
這是安小夏第一次看到慕南濯這麼的小心翼翼。
無論是夢中那個清貴的他，還是如今這個寡涼的他。
原來……這個人，也會露出這麼許多她曾經絲毫不知的情緒。
難過的，高興的，任性的，霸道的，發脾氣的，小心翼翼的……
那麼多那麼多。
可惜以後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去看到更多了。
抿唇一笑，湊到他的身邊，靠在他肩膀上，笑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