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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濯在他離開後不久,冰冷如霜的面容上終於出現一絲皸裂,一個深呼吸,輕咳了一口血出來。
他握緊那個剛剛被廖林觸控到的手腕,不受控制的紅色,像吞噬無情肆意張狂的火焰一般,將他整條手臂都侵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好像地殼底下流出的岩漿,順著裂縫一點點露出烘炙的光。
慕南濯死死地按住彷彿被撕裂的面板,同時口中唸唸有詞。
直強撐了許久,終於,那股紅色被他強行按壓了下去,順著面板再次掩藏進他本是冰冷的體內。
慕南濯虛力地靠回座椅裡,輕喘了一口氣。
當初,他親手給安小夏種下了最狠毒的詛咒,同時也讓自己承擔了與她同樣的痛苦。
安小夏生生世世受輪迴苛待而慘死,而他,一年一年一日一日地被詛咒折磨。
他知道自己不該愛上那個女人,就是因為他的深愛,才導致了家族最後那麼多人無辜的覆滅。
然而,他明明看到這個女人站在那阿羅地獄般的大火中,明明所有人都說是那個惡毒的女人親手葬送了一切。
他卻還是不願相信,還是對這個女人,愛得無法自拔。他無法原諒這個女人,更無法原諒愛著她的自己。
本以為不會再見面,如今,她居然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安小夏那時而迷糊時而靈巧的雙眼,好像就站在對面,那樣清亮純澈地看著自己。
這眼睛裡,既沒有別人所說的那些惡毒,也沒有他曾經自以為是的算計陰謀。
慕南濯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暗示自己要原諒安小夏。
面色倏冷,無塵的眉眼間,瞬染冰霜。
然而,這樣的神情不過出現了才短短數秒,慕南濯又再次睜開了雙眼,無力又空洞地看向屋頂。
低聲暗啞著聲音,緩緩地說道,“就這樣吧,她的命,我的命,本就不該再糾纏下去,不要再想了……”
是的,不能再想了,再這樣思念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忍耐不住地衝出去,去找到她,去擁抱她,去忘卻兩人中間的數百條的人命,然後最終,再次開啟兩個人無窮無盡的互相傷害,面對一份根本就不會幸福的愛情。
他終是閉上眼,靠在了座椅裡。
半晌,忽又沒有聲音地低低說道,“今天好像是……”
……
安小夏走到半路,天上就下起了小雨。
細如牛毛的,輕飄飄落在路面和車窗上。沒有帶傘的乘客,一個個縮著脖子衝下了車。
一直到最後一站,車上,只有一個安小夏了。
而這輛車最後一站的站名,叫西郊陵園,是安小夏的爸爸媽媽合葬的地方。
這樣的天氣裡,本來幽靜偏僻的地方,更加地寥無人跡。
安小夏的雙肩包裡其實有一把隨身攜帶的雨傘,但是她好像並不想撐開。
她抱著花,下了車,在孤零零的車牌前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向陵園的入口處。
山坡式的公墓陵園,沿著階梯拾階而上。
有孤獨飄零的鬼魂,毫無意識地跟安小夏擦肩而過,或笑的,或哭的,或悲傷的,或歡喜的。
還有的湊到安小夏身旁,去聞她手裡的雛菊。
她低著眉眼,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只當這些本不該在自己面前出現的魂體,沒有出現。
爸爸媽媽合葬的公墓在入園處並不遠的地方。
當年安小夏親手在旁邊種了一棵松柏,如今長得已經比安小夏還高了。
快接近的時候,安小夏忽然又停下腳步。
過了一會兒,才微微抿唇,露出個淺淺的笑容,朝那邊走過去。
墓碑被細細的雨水染溼了碑頭。
安小夏看了眼墓碑上兩個人從結婚照上撕下的合影,笑了笑,輕聲說道,“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然後彎腰,將雨水浸透更加淡雅的雛菊,放在了墓碑前。
放好之後,又蹲了下來,朝墓碑上的兩個笑容燦爛,帶著甜蜜和幸福的男女說道,“今天來得匆忙,爸爸你喜歡的酒,還有媽媽喜歡的麻將牌我都忘記帶了,嗯……”
說到這,卻又停了下,被雨水微微染溼的額髮搭在她的眼前,潤溼得她那雙清透的雙眼,更加水靈。
這漂亮的眼睛裡,快速地閃過一絲黯然,卻很快又再次笑了起來,低聲繼續說道,“……上次答應你們一定給你們找個女婿來看看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