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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她的頭髮竟然白了不少。
“聽說,你的侍衛白誠忽然走了……不曉得什麼緣故。”太后猶豫問道,滿面慈祥。
“我也不知道。他原來是一直想辭官回鄉的,我倒想提拔他,一直不準。他一定覺得太子更不好伺候,所以早些離開了。我並不怪他……”周嘉面容清瘦了不少,風流俊美了大半生的面容也顯出了憔悴和老態。
“那麼,翰林院案子萬歲打算如何收場呢?”太后又問。
周嘉大病初癒,似乎有些不耐煩:“當下的京城,公主的事出來……翰林院案已經不是第一話題……。待我病好了,再仔細的查。
母子彷彿二人心照不宣,相對無話。
“你的大女兒……是我年紀大了,沒有照顧周全……她既然心中向佛,我們由她去吧。”
周嘉淡淡的說:“只要母后釋懷就好,我子女眾多,有一個看破紅塵的,也是好事。唯一就是可惜了狀元盧修。至於母后侄子徐孔孟要求病退,我看不必。他是翰林院中人,又是外戚,轉為太常寺卿主持祭奠等,清閒又體面。”
太后換了口氣:“萬歲如此……,實在是給你的外祖家面子。我年紀太大了,以後……我不再過問其他的事,既然鸚哥出家了,就在我的宮內建立寺廟。我陪著她修行……”
周嘉不置可否,半晌才張開嘴,對太后客氣的一笑。
東方諧正在寢宮外候旨,他也不明白皇帝如何想到了他,其實對於這裡的一處花廳他熟悉不過,多年以來周嘉最喜歡叫他一起在這裡下棋。
晌午的陽光曬過,東方諧好像有些眩暈……
“你的手還拿得住棋子?”他一抬頭,周嘉由一個年老的太監扶著,站在他面前。
他連忙行大禮,周嘉說:“平身吧。”
東方諧沒有起來,周嘉好像想了想,道:“你和朕下一盤棋。若你贏了,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東方諧的心猛跳起來,他沒有料到再次見到天顏,居然是這樣的開場白。
他遵從,結疤的手指雖然不時顫抖,但拿起棋子還是可以的。
他一落子,竟發現今天周嘉的局極厲害,完全沒有佈局,毫無章法。
他第一次特別想贏皇帝,可是周嘉寸步不讓,他們在棋盤上廝殺了一個時辰。東方諧和周嘉全都身體沒有復原,因此汗水把棋盤都弄溼了。
東方諧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種強烈的求勝之氣,他渾然忘我,直到他終於吃下了一個關鍵的子。
他抬頭看皇帝,皇帝的臉上似乎在笑:“朕輸了,你要什麼?”
東方諧捂住嘴巴:“臣……臣不要什麼……臣想回四川。”
周嘉的眸子銳利的似乎穿透他,他吐了口氣:“就這樣?”
東方諧苦笑:“是,萬歲成全。”他的眉毛都要碰到棋盤了……
周嘉好像緩和了,說:“你們一個個都離開了。朕決定,在六月十五日,借太后的壽辰舉行特別的科舉,名為‘恩科’。翰林院一代新人換舊人,也是自然的。你……去吧。”
皇帝還說什麼,東方諧都沒聽清,他在六月十四這天夜裡離開了京都。
他本以為自己上馬的時候要躊躇的,但根本沒有。明月彩雲,他跨上一匹白馬。對方純彥笑著抱拳,打馬而去。
走了一段,他忽然勒住馬,只見白衣書生還是站在原地,見他回頭。
方純彥整肅衣裳,對他長揖,行了一個正式的君子之禮。
東方諧忽然覺得眼裡有淚,但回頭,又打了幾鞭,才緩緩消失在路的遠方。
“月快圓了。”周嘉靠著一張榻說,他根本沒有看見月色,他的病雖好,身體虛弱,盧雪澤親自煎藥,他正在一勺一勺吃。
盧雪澤道:“明天是科舉了……”
周嘉點頭,他忽然說:“小魚終於回江南了麼?”
盧雪澤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道:“是的。難不成案子查明白了,他還留在這裡?你不是寫了翰林趙樂魚可以退職了?”
周嘉面上閃過千種神色,最後開口說:“其實他離開之前,我昏迷幾日,好像也作了許多我少年時候的舊 夢。有的事情……我希望年輕的人可以理解……小嘉……我為皇帝,得到許多,也失去了許多……小魚他也許……”
“萬歲”,盧雪澤微笑著打斷他:“老人們說:夜間不適合談夢。你不要再談昔日之夢為好……”
周嘉沉默,盧雪澤走到充滿月色的露臺,眺望著那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