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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真時真亦假
自從出了楊翰林的人命案,又到了大理寺幾個月歷練,盧修也不是頭次經歷血淋淋的場面。因此他後退幾步,定下了神。就把盒子捧到自己的書案之上。
陽光染著血色,照射在人頭之上:頭髮稀疏,面板蠟黃枯槁,舌頭稍微有些突出。他的臉還沒有腐爛的辨認不出,可見被割下沒有幾天。
長史剛才是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如今也回過神來:“卑職無能,比不上大人的膽量。這……是誰?光天化日的,居然把人頭送大理寺!這世道怎麼什麼人都有?”
盧修仔細的端詳人頭,眉頭深皺成個“川”字,自言自語:“這是什麼意思?”
長史用官袍擦汗:“大人認得此人麼?”
盧修點頭:“認得。他是翰林院中的更夫王老三。”
長史心中一跳,他本來就有點心虛。原來他偷偷的分析過翰林院的殺人案,趁著盧修離開,還把不少關於此案的卷宗拿出來瞧。翰林院的血案中,自己的上司,大理寺卿盧修本也有可疑。但因為王老三的證言,他與韓逸洲翰林均被排除。
原來是王老三,也就是個不起眼的猥瑣人物,可是……為什麼送給盧修,難道是威脅他什麼?
他忐忑不安的想著,瞟一眼盧修,盧修問他:“今日萬歲真的關閉宮門麼?”
“是,大人。”
盧修手指有些顫抖,強作鎮靜說:“此事發生,又有我的簽名同在。事不宜遲,你立刻去,無論如何將大理寺收到人頭,報告宮內的萬歲爺。”
長史得令而去,同時,門外的大理寺衙役們蜂擁而至,盧修不動聲色,趁亂把人頭髮髻中插著的一張紙條塞進自己的袖口。
那邊白誠忙著檢查宮內出入的車輛。後宮萬人,每日光說進出的柴米油鹽,蔬菜瓜果就不得了,閒雜人等真是如過江之鯽。因為白誠一絲不苟,所以許多人的車輛都滯留宮門。排成一條長龍,抱怨聲此起彼伏。
不一會兒,有一輛宮車從宮裡出來,也不排隊,就直接前趨。白誠攔住了:“請問是誰的車子?那麼不懂規矩。”
那人輕聲說:“白侍衛,萬歲讓我先回翰林院,我還有急差。”
白誠聽到盧雪澤的聲音,立刻把手裡的劍收起來。
“學士大人,這是當然,不過萬歲的旨意,每輛車都要查,你不會介意我冒犯吧?”
盧雪澤道:“大人客氣了,請便。”
白誠立刻掀開簾子,也不馬虎,仔細搜查一遍。下得車來,連車底都不放過。盧雪澤也不和他言語。白誠見他顏色疲倦,也不與他客套。他一抱拳頭,盧雪澤的車就揚長而去。
白誠隨口說:“盧聖人怎麼用宮內的車?他自家的車呢?”
守門的一個侍衛說:“大清早,他弟弟盧狀元用自家車先離開了。”
白誠馬上問:“嗯,那麼大理寺卿的車子,你們仔細搜過沒有?”
“那倒沒有,他離開……,萬歲的旨意才來。”
白誠摸了摸下巴,抬頭望天。若有所思。
周嘉送走盧雪澤,第二個輪到東方諧。他面前的桌上,擺滿棋子,居然是一個“無解之局”。
周嘉走近,他似乎沒有發覺。
東方諧念道:“菱透浮萍綠錦池, 夏鶯千囀弄薔薇。盡日無人看微雨, 鴛鴦相對浴紅衣。”
周嘉定定的聽他念:“嗯?你也喜歡這首麼?”他好像忘記自己皇帝的身份,神態古怪,只是對著東方的臉看。
東方諧立刻起身,下跪請安。周嘉默默的注視他在桌上佈下的一盤棋,道:“東方,你從四川來京許多年了,只回去過一次,你家鄉的母親不惦記你麼?”
東方諧嘴唇上透出一種蒼涼的淡紅色,說:“臣父早亡,臣母已經在青城山入道。因此,回家也沒意思。”
周嘉揹著雙手,也不叫他平身,說:“你上次回四川,好像已經是五年前的事兒了。你沒有先回京城,反而去了洛陽。蜀道難,你護送一個少年走了萬里的路。朕倒是屢次在想, 你究竟帶他領略了什麼風景?”
周嘉說話,威嚴裡透著和悅,而他的桃花眼,自從方才聽了東方諧唸的詩,就一直結著霜氣,透著森森寒意。
東方諧已經明白了皇帝的所指,他的手指甲上因為剛才打棋子用力,指甲裡面出現了斑斑的淤血,他一反常態的直起脊樑,朗朗的說:“萬歲,那時臣不過是受人之託,臣雖沒出息,但對著父母新亡的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臣還能,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