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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洗那髒身子,咱們當初是忽略了這一步了……”高媽媽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陸清寧當然知道那所謂的洗洗髒身子是什麼意思。一是預防花柳病,二便是為了避免帶著野種進門。
想必是她一個小姑娘,主持抬人進來的事兒時沒人敢亂給她出主意,怕教壞了她。
“媽媽莫自責,這事兒怪我,我若是懂得多些,也便不至於了。”陸清寧笑著安慰高媽媽,“這也算得上吃一塹長一智了。”
她才不會在乎一個新姨娘肚子裡可能有了老爺的孩子。那種孩子就算再生十個八個。拿什麼跟小六兒和小八小九爭,庶子能分的家產就那麼些,每多一個人,每個庶子就都少分些,跟嫡子有什麼干係!
她在乎的是家醜!
高媽媽一聽確實也是這個理,陸家的大規矩還不曾大亂,即便每個姨娘都生下小少爺,也完全不涉及太太這幾位嫡出少爺的利益,又一次擦掉額頭的汗之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聽說。婦人若是懷胎不足三個月,是不該四處宣揚的。沁玉卻說粉薔的胎已經有了三個月。既是如此,為何卻不是粉薔來跟太太稟報,反而是沁玉她無意間聽說了,這也是個可疑之處。”陸清寧笑著給高媽媽分析道。
“粉薔若是真懷上了,又極其在乎這個孩子。就不該輕易叫沁玉聽到,如今這麼輕輕鬆鬆便洩了密。恐怕她自己也知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或者根本就是不該來。”
高媽媽高挑眉梢:“姑娘的意思是說,粉薔是故意透露給沁玉知道,實則卻假裝她從來不曾透露,然後抽冷子來一次滑胎小產,以便嫁禍於人?”
陸清寧笑著點頭:“粉薔本就是老爺這些小妾裡最年輕美貌的,按說她不該從這些歪門邪道上用手段。只要她好好服侍老爺便成了,可惜她命不好,帶著個野種進了陸家。”
“若是不借著這事兒扳倒幾個,來一個先發制人,她能保住命就已經不錯了。”
“那姑娘打算怎麼辦?”高媽媽雖然聽懂了她的分析。對接下來的事兒卻是一頭霧水。
當初兩個新姨娘進門前,各種藥湯不曾及時送到人家嘴邊。如今再送,意義可就不一樣了。進門前灌藥那是正理兒,進門後灌藥那是謀命……
“我和太太自然不想背上個謀命的名聲,其他的姨娘雖然可惡,卻也都是大房的人,誰出了事都是太太管家不善。始作俑者既是老爺,解鈴還須繫鈴人啊。”陸清寧微微一笑,目光中卻都是冷冽。
若細細論起來,兩個新姨娘的歷史都不清白。陸廷軒雖然不圖清白只圖女色,畢竟他也是個男人,兩人又是已經被抬進陸家的,有了名分之後還不清白,陸廷軒若還能忍受,那不是見了鬼了?
之前就有雪芳的例子活生生擺在那裡呢,陸廷軒心裡有了隔閡後,可曾再踏足雪芳房裡一步?
高媽媽知道陸清寧說的對,事到如今,也只能看老爺的了。只是可憐了太太和姑娘少爺,時不時的便要面臨這種事,即便已經不在乎老爺這個人的情分,一家人始終是一家人,總是要相對……
幾日後的清早,陸清寧去梅媽媽那裡練功歸來,隱約聽見了一聲尖利的哭聲,旋即卻又再無聲息。
天色還灰濛濛的,她順著聲音抬眼望過去,不遠處的小徑上隱隱約約有幾個身影走過,似乎抬著挺重的東西。
帶著水晶緊走幾步追過去後,那些身影已經不見了,小徑上卻有幾滴黑紅色的血跡,在青石板路上頗有些觸目驚心。
水晶頗帶厭惡的掏出兩個細棉布帕子來扔在那血跡上,用腳踩著蹭了幾下,見蹭得乾淨了,便掏出火摺子將那帕子燒了,順手在不遠處拿過一把掃帚,將細細的灰燼掃到花叢底下,又從路邊大魚缸裡舀了兩舀子水潑上。
陸清寧微微皺眉。
陸廷軒這是找的誰來做這種事兒,事先竟然不交代,直接堵上嘴綁出去賣了就是了!這可倒好,既不堵嘴,又要喂藥,若是人還不等賣掉就出了人命,豈不是帶壞了家裡的運道!
轉頭她又為自己這想法苦笑起來。才來大順朝這麼久,她已經視人命如同草芥了,是她骨子裡就這般冷酷,還是這世道這處境逼的?
“姑娘,咱們走吧。”水晶臉上的厭惡也不曾散去,挽著陸清寧的胳膊便匆匆朝著清寧園走去。心頭卻道,但願白家六公子不是老爺這種人……
回到房裡又睡了一個時辰的回籠覺,陸清寧起身就要準備出府——陸婷姝要辦嫁妝,又不想麻煩二太太,因此請她陪著,兩人親自上街挑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