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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尖使她疲憊,用懷抱教她沉淪。
唇與唇粘膩在一起,舌尖猶如蠕動不安的蛇百般糾纏,絞在一起竟是不能分開。
迷亂中她系頭髮的繩子被弄掉了,滿頭青絲被他捧在手中,從上到下順撫。那雙手從頭髮上流連往下,忽然用力抱住她的腰身,幾乎要嵌進身體裡。
想留住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倘若專注地盯著他,會是什麼模樣?不要飛那麼高,不要什麼都不在意,不要與他——漸行漸遠。
他不會是落在後面的包袱,阻礙她前進的絆腳石,也不會孤僻地一個人走開,居高臨下看著她。正如她那天說的,在她心裡,兩個人是平視,沒有誰高誰低,像兩隻鳥兒,並肩飛翔難道不行嗎?
如果愛情一定要有先來後到,楊慎可以給她的,他全部都可以給,他不能給的,他也會給。
他曾對逍遙門女公子說過,誰要是喜歡他,就只能喜歡他一個,不然他就再也不理對方。那時候他多麼冷血無情,牛皮吹得比天高。原來自己愛上一個人,才明白是什麼滋味。
美也好醜也好,窮也好富也好,這些東西完全暗淡成了無光的灰塵。
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只有她在的地方才會斑斕多彩,情不自禁便要一直看著她,追隨著她,要她過得最最幸福。
是的,這一次他不再逃避,也不會模稜兩可地無視心底感情。
他喜歡她,就是這樣。
“……伊春,和我一起。”舒雋說。
她沒有後退的路,不會有,舒雋喜歡誰,一輩子也不會鬆手。
一片混亂,伊春像是被一陣風抱了起來,旋轉、目眩神迷。黑暗裡有重重紗帳,暗香浮動,將他們纏繞。
輕微的撕裂聲在頭頂響起,大約是拽斷了一片輕紗,它們輕飄飄地落在伊春臉上,阻斷了呼吸的可能。
隨著輕紗落在地上的還有她的外衣。
衣服沒了應該覺得冷,可是她卻越來越熱,燒刀子上了頭,暈暈沉沉。
床應該很大,可是翻來覆去,她覺得自己又快掉下去,懸在那裡很不安。偶爾隔著輕紗望向外面,只能見到他身體隱約輪廓,精瘦、有力,雙臂擰緊她,長髮似黑色瀑布披散在她身體上。
伊春感到一種突如其來的陌生,對這個人,對這件事。
他喘息著忽然把腦袋鑽進輕紗裡,與她額頭抵著額頭,眼裡有整片海洋的火焰在燃燒。
“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舒雋聲音有些沙啞,低聲問她。
她也在喘息,兩人的四肢還糾纏在一起,完全無法分離。他的身體比烙鐵還要燙,某個危險徵兆抵在她身體上,那裡令她感到天性裡的恐懼。
過了很久,她才開口,很輕很輕:“……為什麼……這樣?”
問得古怪,他卻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將她的頭髮全部撥到後面,露出整個額頭。
他說:“因為我喜歡,你呢?”
她還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回答,最後忽然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我不知道,給我點時間。”
他笑了一聲,像嘆息似的,身體微微顫抖了兩下,聲音也跟著顫抖:“……那現在這樣……怎麼辦?可以繼續嗎?”
“……我不知道。”
她有時候真狡猾的讓人牙癢癢。
舒雋深呼吸了幾下,抬手把輕紗丟下床,跟著翻身躺在她身邊,隔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漸漸平穩。
“你不願意,我就不。”他用腳把被子勾上來,蓋住她光裸的身體,把頭整個扭到一邊,再也不看她。
屋子裡忽然變得極其安靜,靜得有些詭異,她還是一個字都不說。
舒雋忽然翻身轉過來,問她:“在想什麼?”
伊春回答的很老實:“想你。”
他又笑了,摩挲著她的額頭:“想我什麼?說說看。”
伊春掉過臉定定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說:“在想我欠了你許多賬,銀子,人情。是因為要我還債麼?”
他的手忽然就變冷了,飛快從她額頭上撤離。
“原來如此。”他說,說完跳下床,再也沒回頭,徑自走了。
他走了很久之後,伊春忽然覺得屋子裡變得寒冷徹骨,好奇怪,火盆子明明燒著,剛才明明熱得要流汗。
她把身體蜷縮在被子裡,卻還是不能緩解半點寒意。
那是從身體深處蔓延出的一股刻骨滋味,無端端,讓她感到傷心欲絕,像是失去了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