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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旁,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大樹。一手仍舊是緊緊的捏著拳頭。
“以前,家父總是喜歡在這棵樹下同我與大哥講他的見聞,講一些我們聞所未聞的故事。可後來我爹沒了。就彷彿這棵樹沒有了根,我記得我與巳易小時候經常將視若珍寶的東西埋在這顆樹下。有一陣我覺得有些傻。可如今再一看,這樹竟是長得如此雄壯。承載著的是我們的記憶。彷彿我爹還在,彷彿我們還都是孩童。即便外頭再怎麼變,我們都是不變的,這棵樹都是不變的。”
餘未寅幽幽的說著。聲音略是有些沙啞。彷彿是在同趙齊光說,可趙齊光卻也不十分聽得明白。只知道看著餘未寅,哪怕是她給一個眼神,他也是要好好回應的。
隨即,只見餘未寅突然蹲下了身,雙手開始挖土。
趙齊光顯然一驚,一把拉過她的手,頗是嚴厲的說道:“你做什麼?不該這樣傷害自己。”
卻豈料,餘未寅竟是一本正經的說著:“我之前一直想忘了被綁架的那樁事情。午夜夢迴,我總是嚇醒。可畢竟有這塊玉,有寧公,那彷彿是陰霾中唯一的陽光。叫我反覆咀嚼。可如今,公不在了。我也該忘了那黑得透徹的回憶了。這塊玉也自然留不得了。”
若是剝離真的那麼痛快,她為何又傷心成這樣。一個偏執的人,是否真的這樣容易變成灑脫?隨即,趙齊光看著餘未寅,正色問道:“當真?”
餘未寅慘然一笑,點點頭。便是想要掙脫開趙齊光緊抓著自己的手。
卻怎料,趙齊光扶著她的兩邊肩膀,又將她重新按回了石凳上。
隨即不由分說的拿過餘未寅手中的玉佩,道:“我願為阿寅妹妹效勞。”
分明是殷勤的,卻這樣義正言辭。
餘未寅便是坐著不動。略是有些發呆的看著趙齊光用他如自己一般白淨修長的手指挖著那骯髒的泥土。她應該是要感動的,可卻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披頭散髮的趙齊光。彷彿是事不關己那般。
直到趙齊光徹底將玉佩埋進了土裡,待要掩上土的那一刻。餘未寅這才猛地輕喊了一聲‘等一等’。
隨即,她便是跪在了樹前,跪在了玉佩前。磕了個頭。神色淡然,輕輕的說著:“今生無緣,救命之恩,來生再報。”
餘未寅親自抓起了一捧土。與趙齊光一塊兒將那塊泥地恢復如初。
望著那塊地,彷彿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只是泥瞧上去溼潤多了。良久,餘未寅輕輕嘆了口氣。閉上眼,抬起頭,如釋重負的說著:“也好,也好……”
也好,終於能同那段最陰暗的過往說再見了。
“阿寅妹妹,別跪著了。”
要說今日趙齊光在餘未寅面前收起了他一向顯露在外的玩世不恭,彷彿是成了另一個人那般。
餘未寅看著他,點點頭。
隨即,道:“世,你等我一會兒。”
便是匆匆而去。留下趙齊光一人捧著發痛發腫的拳頭低聲吸著涼氣。心中直道是這一回得不償失。可糾葛了一天的心中鬱結竟也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仰頭看著綠樹成蔭。眼前躍然而入的,是想象中餘未寅幼年時期的模樣。彷彿比如今要可愛一些,更靈巧一些。
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趙齊光終於是展露了笑顏。沒一會兒,竟也趴在桌上睡著了。
待餘未寅拿著藥粉與布條回來的時候,只聽得趙齊光沉重的呼吸聲與樹上的鳥鳴聲相互輝映,倒也是有些逗趣的。
或許是因為疼,趙齊光那隻滿是傷痕、紅腫了的右手垂在了一邊。
餘未寅悄然坐在了他旁邊,輕輕將那隻手放回到了桌上。隨即,用清水替他洗了洗傷口。這趙齊光顯然是睡的熟的,只是哼哼了兩下,並未作醒。
因沾染上了汙泥,所以餘未寅用手絹輕輕的擦,十分的仔細。一邊擦,一邊向著傷口輕輕的吹起。隨即,撒上藥粉。又是將他的傷口包紮的仔仔細細。
待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抬起頭的時候。餘未寅只見趙齊光愣愣的看著自己。她略是有些錯愕,隨即同樣報以笑容,“這才應該是世的樣貌。”
趙齊光顯然是不曾想到,餘未寅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誠然他心懷大志,可作為世的本職便是吃喝玩樂,糜爛奢侈,醉生夢死。他以為自己已然做到了一個世的最高標準,卻不想在這關頭偽裝竟輕易被識穿。
趙齊光仍舊是恢復了平日裡玩世不恭的模樣,淡淡一笑,道:“是說我這副邋里邋遢的樣嗎?”
“世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