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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個黑衣人目光一閃,同時攻向臉色煞白,停在原地不動的李章。李章順勢後退,提劍格擋時左手迅速地一平一按,再抬手時已捏了劍訣,而侍衛們已同時變陣,四前五後,和李章一起把黑衣人困在了中心。黑衣人情知形勢不妙,手下更不留力,如虹攻勢直取李章,大有同歸於盡之勢。李章艱難躲閃著,卻死死踩實陣眼之位,幾次避無可避的兵器相交雖被他用陣勢圓轉走了大半攻力,依然震得他心口悶疼,一口鮮血將出未出。
一會功夫,陣中雙方已數番進退,黑衣人未能一舉擊殺李章,刻意放棄的防守更讓他們均已帶傷。李章壓力稍減即指揮陣形收縮,黑衣人負隅頑抗,連受傷沉重的另兩個黑衣人也撲進陣中,一時攪亂了外圍的五人陣。內中三人掌背相抵,掌力相疊直擊李章。李章這時正站在司馬逸身前,若是卸力轉位勢必傷及身後的司馬逸,無奈之下只能挺劍相對。
洶湧的壓力巨浪般砸過來,李章心裡閃過母親的淚眼,長嘆一聲,死心閉目。哪知背心處忽然湧進一股內力,順著他手中長劍抵住了身前的壓力。長劍在兩股壓力下承受不住地顫動,進而斷裂。李章收勢不住地前傾,領頭的黑衣人左手一動,短刀瞬間遞出。李章眼睜睜看著尖刃對著自己的心口刺來,卻根本無法避開,抵在他身後的手突然用力一拉,但因過於接近,只扯得李章偏離數分,短刀刺入李章右胸。同時間,黑衣人身邊的侍衛已刀劍並上,洞穿了他們的身軀。
李章倒下前被張羽伸手抱住,他勉力抬頭,看到四周俱已換上王府侍衛,才軟倒在張羽懷中。
李章在晃悠的車中醒來,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胸口也疼得裂開一樣,於是不敢再動。他抬手去敲車壁,果然張羽在車窗外探進頭來。
“醒了?要喝水?”
李章微微搖頭:“到哪了?”
“快進修武縣了。”
“還有誰傷著了?”
“劉秀己和鍾會傷得重些,陳平遠沒啥大礙。”
李章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張羽拍著車窗:“你不問問誰救了你麼!”
“除了穆統領還能有誰……”
“嘖!後來自然是穆統領,開始可是王爺!”
李章點點頭:“王爺自然是習過武的。”說完自己愣了愣,睜眼看向張羽。
張羽輕嘆著,兀自有些後怕地說:“王爺當時自己也失了重心,用力拉開你就跟著也倒了地,若非穆統領及時將他救起,後果可真就難說了!”
李章呆了半晌,知道張羽不是說笑,一時間有些心亂了起來。
張羽退開後李章睜著眼睛細想對陣經過,想起第一次經歷的生死之戰,止不住的後怕,連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也感到噁心起來。他想吐又動不了,拼命壓著翻到嗓子眼的酸水,忍得渾身冒汗,雙眼含淚,再無精神去思考司馬逸了。
車子一停下李章就在張羽的攙扶下在路邊大吐了起來。張羽起初以為李章中毒了,嚇白了臉,待到聽李章有氣無力地說完,只剩下哭笑不得的無奈,倒沒有半分取笑的意思。遠處的司馬逸正好回頭看到,不悅皺眉,聽完穆嚴的彙報,平淡地說:“本王打算把李章調回身邊做近侍。”
穆嚴愣了下:“現在?大王爺尚有黨羽未除……”
“別告訴我侍衛營已經離他不可了!”司馬逸冷聲駁斷,停下步子瞪著穆嚴。
穆嚴奇怪地看著司馬逸,不明白怒氣何來:“李章確實是目前營中最好的九番陣指揮啊!”
司馬逸鼓氣,卻反駁不了。他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在生什麼氣,只是想起剛才看到的李章,就止不住要生氣,生大氣!明明之前強得能夠撐起陣勢,為什麼一轉眼又是一副貧弱的女人樣子?!真是討厭!
李章自然不清楚司馬逸的想法,躺車上時只想吐個乾淨,真吐完了依然很難受。他到底是個從未見過血腥廝殺的官家子弟,當時沒有嚇趴下,只是因為在侍衛營中訓練出來的本能,知道沒有退路唯有拼力相搏。但最後黑衣人血肉橫飛的樣子就在自己眼前,實在讓他一想到就忍不住噁心。
張羽一直好脾氣地扶著李章,見他吐完仍是一副皺眉強嚥的樣子,回手解下水囊喂他喝了幾口。
“其實……習慣就好了。”
李章抬起水色朦朧的眼睛:“他們真是殺手死士?”
“嗯。”
李章不說話了。道理他